世民沉默地坐在上首,命张玄素面对坐下,说道:“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其实是没对错的,宛如花之两面,是吗?”
张玄素说道:“不解!”
世民说道:“盛开花朵人人可爱,花朵凋敝人人不见。凋敝的花朵宛如是秦隋,而汉唐宛如盛开的花朵?”
张玄素摇头说道:“每一位霸主都以为自己是盛开鲜花,哪里想到少则几年,多则上百年,也就衰败了,所以您说的不对,因为这只是您现在的想法,您可不知道将来这个江山到底是怎样的!”
世民说道:“愿闻其详。”
张玄素镇定得说道:“天下,战乱陈平四个字。隋文帝之时,天下从战乱转变为陈平,隋文帝喜欢亲自整理事物,不肯信用群臣,而群臣恐惧,又不敢多言,只知道接受奉行他的指令就可以了,不肯有任何的违抗。用一个人的智慧决定天下的事务,他分明会做对一半,又会做错一半,百姓记得他的错,谁来记得他的对呢,这样乖谬就日积月累多了起来,又没有人指正他。隋炀帝之时,天下突然由陈平变为祸乱,譬如他的仓库积蓄了几十年的谷物,百姓却得不到一颗赈灾的谷子,可见文帝和炀帝是被蒙蔽的,他们的天下只存在了那么些年,可见做人做事是偏差的,只有灭亡了!”
裴寂说道:“是两帝偏差了,还是他们的臣子偏差了呢?”
张玄素说道:“做君主的,只需慎选群臣而分任事务,自己高居拱手,肃穆清净,命人考核群臣的成败,实行赏罚,何必忧虑政治不好!”
裴寂说道:“臣子又该怎么去做呢?”
张玄素说道:“大隋的臣子有几个不好的?炀帝移驾江南,把臣子从洛阳杀到了江南,可见大隋的臣子清慎的、铮谏的有很多。隋末丧乱分离,其中想要争夺天下的不过十多人。其余都是保卫乡里、保全妻子,等待有道人君,而后归附。官员作乱的已经很少,而百姓起兵作乱的毕竟更少,只需要善加安抚吧。我们这些人,谁不是隋朝的官员,大家何必多言?看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