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以极快的速度逃往城外,在最近的一条没有完全冰冻的河流前驻足。
他迫不及待地抬起左手,对着河流上空推两下手掌,一道致命的风从身后袭来,苏槐闪身躲避。
回归灵界的通道无法顺利打开,苏槐回过身,迎上桑岑愤怒的目光!
苏槐嘴巴颤抖,有些无力:
“桑岑,我最后说一次……我没有给穷人银钱,没有让他们去善元仙君庙宇外面宣扬符褚仙君的尊名!我才来这里多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铜钱让我去挥霍?”
桑岑笑容轻蔑:
“拿谁当傻子呢?你没有,你们仙君也没有吗?苏槐,一而再耍些小聪明,很有趣吧?受死吧!”
说着,他攥紧拳头,就要上前。
苏槐连忙抬起手,大叫一声:
“慢!”
桑岑真就停下来,问: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苏槐深吸一口气,道: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应该交予仙君们评判定夺,你已经打伤了连岳他们,还要杀死我?符褚仙君那里问罪,你要如何交代?”
皎洁的月光下,桑岑发出了响彻山野的狂妄笑声!
好半天,他笑够了,才说道:
“交代?我需要有什么交代?香火的事情,你们家仙君也问善元仙君要过交代,他可有得到什么吗?檀越仙君就聪明一些,悄悄忍过去就是了,偏偏符褚仙君不信服,派出你们四个废物来!我随手打死一个,又算得上什么?”
这一番话,落在苏槐的耳中,与羞辱何异?他终于不再忍耐,捏了两个手诀,引得漫山遍野的石头全部飞起,砸向桑岑!
在一片飞沙走石之中,苏槐几乎立刻落入下风。
桑岑抬起手伸进领口,摆弄了一下什么物件,身体周围立即出现一道蓝色的光罩,把那些石子都挡在外面!
桑岑似乎偏爱拳头,逼到苏槐跟前后,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一手攥拳朝着面门猛击!
砰!砰!砰!
苏槐口鼻窜血,鲜血把他的月白色衣袍染红,而他依旧挣扎着胡乱掐诀,试图给桑岑一记有效的攻击……
砰!砰!砰!
令人肉疼的锤击声在苏槐脸上接连响起,苏槐被打得血肉模糊,无力地倒在地上,只是依旧掐着已经无法召唤出什么来的诀……
桑岑身上的蓝色光罩消散,他满足地笑了两声,用脚踢正苏槐的脸。
见苏槐面带不忿,他蹲下来,像猫戏弄耗子那样,戏弄着苏槐。
苏槐吐着血沫子,吃力说道:
“桑岑,你……这个……混蛋!残杀同胞,不得……不得善终!”
桑岑冷笑:
“除非触犯灵界法则,灵界怪物不得残杀同胞……你想说的是这条规则吗?蠢货,活了近百年还没想明白这一点,符褚仙君到底是怎么教你们的?你说的是灵界法则,我们现在可不是在灵界!”
嗤——
桑岑还想说点什么,一段银光从自己胸前窜出,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入银光上雕刻的细小符文之中。
他想看清那些符文,极致的痛感却让他两眼昏花……“苏槐,你竟然如此大胆,连善元的得力手下都敢杀!难道你不知道,善元是太初宫九十九位仙君之中,脾气最差的那个吗?”
一道陌生而冷漠的声音,在桑岑背后响起。
桑岑觉得自己是要死了,但他没有死,他疼得两眼发黑,浑身冰冷,连回头看看杀自己的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是枫!”
苏槐惊慌的声音响彻桑岑的脑海,桑岑虎躯一震,立功的欲望驱使他短暂地站起来,旋即跌倒在地,一副垂死之象……
沈风瞥了一眼胸口被短刀贯穿的桑岑,那把短刀也是他从太初宫宝库里带出来的道具,名为“暴虐”。
“暴虐”杀不死任何生命,但只要把它留在伤口里,就能给伤者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沈风对着苏槐那张看上去很惨,但只要别再受伤,半个夜晚足以恢复原貌的脸,露出一个微笑。
“我听闻,灵界里的每个怪物手里都有我的画像,现在看来,传闻不虚。”
苏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河岸后退两步,厉声呵斥:
“该死的叛徒,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沈风有些惊讶,问:
“我就一定要老死在鬼蜮里?还是说,人类世界也是太初宫的地盘,不得他们的准许,我就不能来?”
笑话,太初宫夜间不得进入,他也进好几回了!
苏槐掐起手诀,嘴里骂道:
“莫要狂妄!我这就替灵界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沈风挥了一下衣袖,苏槐掐诀的右手化作无骨的烂泥,软趴趴地垂落在身旁。
“啊啊啊!你——你!”苏槐看着自己的手,发出惨烈的惊呼。
沈风冷笑道:
“苏槐,你很有志气,可惜,你会比我更快被太初宫清理掉。因为……”
他拖起长音,并不急着说出后面的话。
苏槐握着自己又麻又疼、失去骨头的右手,愤怒地瞪向沈风:
“我会被清理掉?可笑!我又不是灵界叛徒!”
沈风喟然长叹,道:
“你不是叛徒,但,你杀了善元的手下!”
“放屁!杀桑岑的分明是你!”苏槐怒吼。
“是吗?你去对善元说,桑岑在追杀你的路上,被不知为什么从鬼蜮跑到人类世界的枫一刀捅死了,你看他是会放你走,还是会一巴掌打爆你的头?”
苏槐还想说点什么,沈风抬起手,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