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瓷瓷不乐意和这些人说话了,“走的时候帮我把馆门关好。”
陈皮冲着在场的男人们,“你们都快走!”又对瓷瓷说,“我在院子里守着你,你有事就叫我,想喝水、想吃东西,我给你跑腿。”
“乖,叫他们赶紧走。”瓷瓷没有拒绝。
在陈皮的瞪视催促下,还有女人的无言漠视,几个人还是情态各一地走了。
屋里没人之后,瓷瓷去拨通了几个电话,把能支援过去的人和资源都派过去。轲记是商队而非军队,强项是有钱和有货,像这种被大部队强火力围困的情况,该没辙也得没辙。
张不逊,骨子里为了理想信念并不畏惧自我牺牲,从一开始收下他当副手瓷瓷就明白这一点。
虽然给了他莲花镯,但中一两颗子弹没准还能减轻伤害、抗住伤口等到治疗,再缓慢修复身体。
然而战场那么乱,一梭子冲锋枪,再轰炸几枚炮弹,没等莲花镯努力呢,人就得先没了。
所以解九的推测是真有可能的,她才这样果断。
毕竟对她来说,虽然要步步求生,但也其实时时可死。
寿命损耗这件事情本身,她是没有什么更多的情绪的,对她来说,是不是她主动乐意去做的,这个前提比较重要。
陈皮一连待了三天,就守在院子里,只在饭点的时候给瓷瓷送饭进来。
瓷瓷不打算继续开沉春馆了,叫了解九过来,说以后沉春馆的丸药都托付给他的堂口代卖。
不是舍不下生意,只是担心病人从此买不到药,也算是医者仁心罢了。
而解九也知道,瓷姐并没有真恶了他,应下来后很是精心照管药丸的事情。
她就在家里读书、制药、奏乐、写字作画,都是与轲在一起时经常做的事情,自得其乐。
走了陈皮,副官又开始天天过来,来送一些东西,有他自己送的,也有别人请他帮忙送来的。
先是送了几回珠宝首饰,见她就留在原地碰也不碰,后来就开始送书籍、笔墨纸张、乐器,还有新鲜蔬食。
副官不知道跟谁学的,就候在她的身侧,恰好地给她递上书籍、纸张,摆上乐器,在她发呆的时候送上茶水点心,让她用上送过来的东西。
“你不忙吗?”瓷瓷倒不是矫情拒绝他们的东西,只是她原本也挺自在的,不觉得缺少什么东西,他们送了,她就得花费注意力去收、还去用吗?
若送来的不是副官,用的不是这样的法子,她只是会嫌麻烦,不想分注意力去关注而已。
副官正在摆饭,是他从外面的酒楼定的,趁热给送过来。“我这几天暂时没事,佛爷让我照顾好你,但过几天就得下矿山了,到时候让人按饭点给你送来,你有什么想吃的也都告诉他。”
“我自己也能做饭的,你走了就走了吧,不用叫人来了。”
“佛爷说——”
瓷瓷轻叹一口气,打断道:“佛爷说,你们佛爷不好好跟他夫人培养感情,哪里来的那么些话要说?”
“我…是…我虽听他们说,但我是自己要来的,是我想照顾好你。”副官的眼神里带着急切和慌忙。
“小副官,”瓷瓷看着他温和又真诚,“我说能当你娘不是假话,你好好跟着佛爷去做事吧,我很习惯一个人待着,抚琴吹笛、读书作画,都是我怀念亡夫的方式,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做这些。
小副官,在这乱世里,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