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府的伙计得力,只一壶茶的功夫,就说戏台旁已经备好了东西,几人便乘兴而往。
瓷瓷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站定,“你们不用固定动作,在台子上随意聊天就行。”
“那能和你聊吗?”黑眼镜蹲在戏台边,首先接了话,见瓷瓷只是看了看他没回,便又道,“画里会有你吗?你一直这么站着,要不要带个帽子防晒?欸欸欸……哑巴你别拽我!……好啊你,把黑爷摔一屁股墩,你怎么这么恶劣,是小仙女让我们聊天的,你……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把手放开!”
瓷瓷笑着把黑眼镜灵动的神态记在脑子里,打算就让他以这个样子入画。
瓷瓷已经很久没画人像了,好在并没有生疏,反而因为阅历的增加,落笔更加顺畅了一些,寥寥几笔,便将一个人的特征气质勾勒得栩栩如生,再添入细节,抹上颜色,很快就绘就一幅。
戏台上是容貌气质都很出色的五个人。
张起灵半盖着帽子,碎发稍稍遮着眼睛,他独自倚在戏台边柱前,偶尔瞧一眼台上的另几人,大部分时候,就只专注看着台下安静着作画的女子,眼睛里是积年不变的清透又幽深,而整张图里,作画人着意最深的,便是这双眼睛。
吴邪和解雨臣霍秀秀坐在戏台沿上,三人一直聊着幼时的趣事,聊着共同记忆里与九门有关的一些内容。
吴邪最招人的,是他明澈的笑颜,这是一种很珍贵的特质。
解雨臣比起吴邪要内向很多,当然,并不是害羞社恐的那种内向,是一种沉静的风度,他的笑意从内心展现到脸上时,像是经过了一道自动的过滤系统,已然被克制了许多,只能从作画人笔下的眼眸中窥见这样的‘遮掩’,作画人也只在他这里,用的‘写意’多过‘写实’。
霍秀秀是个气质沉凝的大家闺秀,她有时在听两个发小哥哥说话,有时自己发呆,有时又妙语连珠说个不停,作画人记着她偶然提过的想身材更好一些的话,悄悄地描着笔帮她在画里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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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黑眼镜,他作怪似的仰躺在戏台上,却把头倒落下戏台边,像是那种颈椎病患者纠正颈椎曲度的偏方动作,偶尔在左边三人聊到什么时插上一句,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是不是会脑袋充血。但是,作画人脑子里只记得他被拽了个屁股墩的情形,自是选了更灵动的神情入画。
又是几刻钟过去了,瓷瓷手速极快地又画好了四幅。妙的是,五幅画中,五个人的位置都没有变化,只神情细节不同,比照着一起看的话,好似能想象得出来他们当时的动作与情绪,这种传神,是拍照和摄影都不能带来的感受。
张起灵是第一个看出瓷瓷停笔的人,他轻轻一跃便下了戏台,走来瓷瓷身边,先是拉上了她的手,揉了揉他观察到的一直握着笔杆的地方,这才看向桌上的画,只一眼,他的视线再没办法看到画中的别处,——他在画中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意,来自作画人的爱意。“不公平!”黑眼镜是立刻跟着张起灵下了戏台的,他仔细比着桌上铺着的五个自己,又对照同一幅中其他人的神态,近乎悲愤地叫嚷出声,“不公平!凭什么黑爷我都是屁股墩!我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我不服!小仙女你要重新给我画一张和你单独的合照才行!”
吴邪三人这会儿也过来了,笑个不停,吴邪更是道:“这不是和你刚才一模一样么,形神兼备,妙极了!”
“啊啊啊啊!”霍秀秀率先挑了一张,“沉瓷你就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在你的画里圆梦了!这身材,我可太爱了!”
解雨臣流连地瞧着画中自己的眼睛,一时怔怔,难怪她不爱拍照,相机是看不见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