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人在极乐馆下方装了个煤气灶,然后随手扭动开关把火给关了,这场几乎要蔓延整个山涧的大火就这样凭空的消弭,甚至连一点火星子都没剩下!
灭的干干净净。
火灭之后,暴雨才姗姗来迟。
恺撒和夏弥急忙冲下山把绘梨衣和她怀里那团焦炭给带了回来。
陈墨瞳则顺手把车里的源稚生和樱给丢在路边,她只丢了一件雨披给樱,临走时还不忘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说:“你们暗算我和小师妹这事,可还没完。”
源稚生想要起身去把绘梨衣追回来,可怀里的樱还昏迷不醒,他的体力不支持自己带着樱一起行动,却又不放心就把樱单独放在原地——山林里还有数不清的“鬼”在流窜,执行局和外围猛鬼众的战斗依旧还在持续。
最终,他只能看着绘梨衣抱着那黑炭朝自己遥遥鞠了一躬,随后坐上车离开。
源稚生看着妹妹义无反顾的背影,终于想起了三年前在天空树特别观景台上的那一幕。
“原来……是你啊,路明非。”他长叹一声,用雨披将樱裹紧。
他目送着车子远去,一如那晚在高台上看着那个男孩抱着绘梨衣飞跃东都。
乌鸦和夜叉终于赶来,一边询问伤势一边交待战况。
得知绘梨衣被带走后,乌鸦立刻表示要带队去追。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后却挥挥手说:“先收拢部队,突围回去后再做打算吧。”
夜叉则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那少主……政宗先生,没和您在一起吗?”
这一次,源稚生久久沉默,没有回答。
直到坐上了车,他才有些疲惫的闭上眼说:“我……想喝点酒。”
——
“你们确定这是路明非?我的天……”本田车里,陈墨瞳回头看着后座上女孩怀里那根粗壮的“烧火棍”,忍不住红唇微颤。这已经不能单用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了。
而是逆天。
路明非已经烧成了一根浑身漆黑的枯木,甚至让人分不清他四肢和头在哪,但恺撒却能清晰的听到路明非的心跳。
这货竟然还活着!
这一晚震惊恺撒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先是得知了蛇岐八家是白王血裔,又看到数不清的蛇形死侍,亲眼目睹“人形巨龙”源稚生连续释放序列号91的高危言灵·王权……
但最让他惊疑的还是路明非,以及之前突然熄灭的那场大火。
那时候,绘梨衣冲入火海,恺撒三人心急如焚却又一时间没有办法,可下一刻,伴随着一道雷鸣响起,那场火就这样凭空的熄灭了。
虽然场面诡异至极,但确实也是幸运至极,若非这场火突然的熄灭,恐怕恺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路明非和绘梨衣葬身火海之中。
“绘梨衣,我现在要先帮他疏通气道,这样才能尽快帮助他恢复。你别担心,我不会害他。”夏弥借来了恺撒的狄克推多。
她把路明非横放在绘梨衣腿上,随后用猎刀划开了路明非的咽喉处。
令人想象不到的是,那一层焦黑皮肤下露出来的,竟然是娇嫩而饱满的血肉!
车在山路上颠簸,但夏弥的手依旧稳如泰山,下刀精准而快速,堪比最专业的外科医生。
绘梨衣只是紧紧握着路明非烧焦的手,将焦黑的人形轻柔的护在怀里,丝毫不在意纯白的巫女服被染成了黑色。
“我们回高天原吗?”陈墨瞳问,“路明非的状况必须要专业的医疗处理,去周家?”
“那就要穿越新宿区,路程太远了,路明非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而且,我们带走了这位姑娘,蛇岐八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恺撒说。
“去找犬山贺,说不定还能联络到校长。”夏弥擦去狄克推多上的血迹,把它递给了恺撒。
“什么?这不是自己往敌人怀里钻吗?”恺撒一愣。陈墨瞳却沉吟片刻说:“犬山贺之前遭遇围攻,是我和小师妹救下的,他大概也想到了家族里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加上校长那层关系,他是有可能帮助我们的。”
“再不济,以这个老头倔强却守旧的性格,他也不会选择与我们为敌或者告发我们。”
“如果他能帮忙自然最好,这就是灯下黑,蛇岐八家定然是想不到我们会逃到他们内部。”恺撒也点点头,“可你们,有把握说服他吗?”
他话音刚落,前方突然窜出了一张悍马。
就在恺撒欲拔枪射击时,对方却突然停车摇下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