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落下帷幕,赵不琼轻手轻脚地递给李一杲一瓶营养快线,眼里满是关切。李一杲接过瓶子,“咕噜咕噜”几口就灌下了大半瓶,喉结随着吞咽声上下滑动。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把胸中的沉闷都随着这口气排了出去,然后带着点期待问:“好久没这么连续讲这么久了,你觉得我讲得咋样?”
赵不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你讲了两个多小时呢,可我觉得,就像一瞬间就过去了。”说着,她伸出手,轻柔地替李一杲擦去嘴角的白沫,动作里满是柔情。
李一杲仰头把剩下的营养快线一饮而尽,接着说:“这个故事背后的哲学意味挺深奥的,但说到底就一句话——所有的道,都是生命。”他的语气里透出一种深邃的思考,“这就是我当时的领悟。”
赵不琼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笑着追问:“哦?这话怎么理解呢?”
李一杲解释道:“就拿咱俩来说吧,结婚前,咱俩是俩独立的生命体。结婚后,要是还各过各的,互不相干,那这婚姻早晚得黄,哪怕一辈子不离婚,这婚姻也是没生命的,就是咱俩的契约而已。”
赵不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结婚后咱们该是啥样呢?”
李一杲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结婚后,咱们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你和我,都是这个新生命体的一部分。将来有了孩子,孩子也是这个新生命体的一部分。这个新生命体,我管它叫‘家’。只有当家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时,咱们的婚姻,才是真婚姻,咱们的爱情,才是真爱。”
赵不琼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算不算你的生命哲学观啊?可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怎么说?难道都得听你的?”
“老婆,首先,这不是我的生命哲学观,是我们的!”李一杲坚定地纠正道,眼神中闪烁着对共同的信念执着,“还有啊,每个人心里都有矛盾的想法,为啥大家就不能有不同意见呢?这是两码事,记住,这是我们的生命哲学观。”
“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啦。”赵不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深情地重复道:“我们的生命哲学观,一家就是一个生命体,这样总行了吧?”
李一杲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越个人的广阔视野,继续说道:“我们的项目公司,从成立那一刻起,也是一个生命,一个全新的生命。不过,那个生命不仅仅属于你和我,它也属于无问七子团队,将来更是属于所有加入公司的员工。”
赵不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那它有一天会属于社会吗?”
李一杲轻轻摇头,解释道:“这不好说,但属于那些能给它带来更多生命力的人,这句话应该是没错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生命力和共同成长的深刻理解,“谁为它带来生命力,谁就是它生命的一部分。”
赵不琼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的光芒,由衷地感叹道:“听起来好深奥啊,老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哲学思维了?”
“咦,老婆,我一直都很有哲学思维的好不好,你现在才发现啊?”李一杲笑道,随后又叹了口气,坦诚地说:“不过,这只是我的理想主义罢了。我知道每个生命都是自私的,不管是自然生命还是法人生命。所以,小师妹提醒我们要想清楚股权结构怎么设计,这真是个难题,难倒我这个理想主义者了!”
李一杲通过讲故事,从感情观、爱情观、婚姻观一步步升华到“生命哲学观”,最后提出现实问题。这一番话,完完整整地向赵不琼展示了自己最深层次的思考。为什么李一杲用“石中梦”作为桥梁来讲述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下山寻找的是道侣而不是老婆?赵不琼作为李一杲的妻子兼同门师妹,立刻就明白了李一杲的观念。她深知,这种深层次的交流至关重要,因为这是“道侣”之间的交流,而非仅仅“夫妻”间的对话。
实际上,李一杲最后还是拿出了大男子主义那一套,想让赵不琼接受他的终极“生命哲学观”。那赵不琼买账不?从俩人的对话里就能看出来,赵不琼是完全接受了李一杲的这套哲学观。当然啦,就算大家的顶层理念一样,在具体事儿上肯定也可能会有分歧的,不过,那都是容易沟通的事情了。
赵不琼也想通过讲故事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过,在讲故事之前,她打算先把李一杲担心的股权问题给沟通好了。现实问题嘛,有时候比理想问题还急人。赵不琼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微笑着说:“这股权的事儿,我有想法了。”“哦?快说说。”李一杲好奇地凑了过来。
赵不琼条理清晰地解释道:“咱们可以把投资人、创始人、事业合伙人分开,各自成立三个合伙公司。投资人组成一个投资公司,表决权就按1元1股来算,项目公司的董事长来当这家公司的头儿;创始人组成一个管理公司,表决权按1股10票来算,项目公司的创始人选举一个来当这家公司的头儿;事业合伙人还有将来的员工,组成个顾问公司,表决权按1股期权1票来算,项目公司的首席体验官来当这家公司的头儿。”
滴水岩公司实际上只有一个投资人,就是李一杲自己,所以,赵不琼这一套方法,实际上把李一杲一分为二了,既有投资人身份的李一杲,也有作为创始人干活的李一杲,这样对于师兄弟七人一起创业,也是很不错的解决股权区别的方案,所以,李一杲一听眼睛就亮了,点头称赞:“这思路挺清晰啊,那股权具体咋设计呢?”
赵不琼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表决权和股权分开后,股权就好规划了。投资公司就按实际投的钱来算股权比例;创始人公司就按期权来算股份比例;顾问公司就按提供的服务来算股份比例。”
李一杲摸了摸下巴,假装捋了捋胡子,想了想说:“这么说的话,投资公司还算简单,按实际投的钱算就行。但管理公司和顾问公司的股份都是虚拟的,这咋算啊?”
赵不琼耐心地解释:“这还不简单么?这两家公司,都可以采用‘血海’和‘血池’的积分规则,按照一定的比例直接兑换虚拟股份和转换为实股,如果不愿意兑换的,一直拿着虚拟股份也没问题,照样分红就是了。”
李一杲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接着又问:“那我和小师弟、五师妹一起开发的系统软件,这个该咋算呢?”
赵不琼想了想,回答:“这个简单。看能不能按负债来算?如果能,算算年化利息就行了。要是大家商量着按入股算,那就按市场价折现成股权。比如说,你们找第三方开发得花300万,那就按300万折现成股权,算到投资人那部分去。”
李一杲摇了摇头:“按市场价可能有点高了。不过,我有个主意。”他琢磨了一下继续说,“咱们先算出需要多少个人月,不同工种的人月费是多少,然后按市场价算出成本。最后就按这个成本折现成股权。”
赵不琼眼睛一亮,夸道:“这办法好!既公平又合理。不过有些得找人合作的开销还是得付。这部分由滴水岩公司出,然后再扣掉相应的费用就行了。”
李一杲满意地点点头:“对!就这么办。夫人,你真聪明!”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为有这么个聪明能干的老婆感到特别自豪,接着就是一顿猛夸,把赵不琼都夸得不好意思了。
赵不琼和李一杲把股权这个最实际的问题沟通好后,就开始琢磨着,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也得讲讲故事。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轻声说:“一呆哥,听了你刚才的故事,我心里头有点感触。要不,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李一杲一听,知道终于轮到赵不琼“以故事立道”了,心里头也高兴,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地看着赵不琼,连连点头:“哇,夫人要讲故事?那我可得好好听着!”语气里满是惊喜和期待,好像马上就能听到什么天籁之音似的。
......
《无问斋志异·凡·第十五篇·石梦创业道》
山深不知日月长,李一杲与赵不琼于无问道观修道,倏忽已逾一年矣。此二人日间共炼道法,夜间同枕一石而寐,每于梦中相聚论道,故道行进展甚速,年余便筑基功成。
一日,二人忽觉夜梦不再同游,甚感诧异,遂往询无问仙。无问仙闻其言,含笑曰:“此乃因赵不琼身怀六甲,胎儿魂灵自成一体,与汝等异矣。汝等对胎儿之观念亦不相同,故而同床而异梦也。”二人闻之,大喜过望,却又心怀忐忑。喜者,终于有后;忐忑者,恐异梦影响修道。乃问曰:“师尊,如何方能再于梦中相聚论道?”无问仙答曰:“汝等每次睡前,先共商梦中行事,确保心意相通,便可再聚。”赵不琼又问:“若偶有意见相左之时,又当如何?”无问仙笑曰:“若有异议,先定于心,欲于梦中商讨,亦可再聚。”言罢,无问仙伸手一招,赵不琼身侧之石飞出。仙人审视此石,复问曰:“汝等欲如何处置此石中毒蝎子?”
李一杲答曰:“师尊,吾等发现此道种乃吸收毒蝎子之魔力而生,恐其影响道种,故将道种移出。每晚入梦后,吾与子琼共以心血浇灌之。然年余以来,道种仅生三叶,生长甚缓。不知师尊有何妙法可教?”
无问仙曰:“魔亦能助道种速生,非尽为恶。汝等可适度借之磨砺道种。然仅靠汝等二人之心血浇灌,恐需百万年之久。待汝等百年后,此道种恐仍未能于现实世界中生根发芽,汝等证道长生之望亦将成空。”
二人闻之大惊失色,急请师尊指教。无问仙伸手一拍,石顿时碎裂成十几块。然神奇者在于,每块碎石皆与原石一般无二,难以辨识。无问仙曰:“将此石分予汝等认为可助之人,令其同枕入梦,共以心血浇灌道种,便可加速其生长。然吾须提醒汝等,入梦之人亦可能破坏或窃取汝等之道种,务必谨慎择人。”
李一杲惶然追问曰:“师尊,如何方能防止他人窃取道种?”无问微笑而仙答曰:“汝等二人之心血浇灌量须多于他人,或待道种完全根深蒂固,他人便无法拔取。”二人闻之,心中稍安,遂依师尊之言而行。果然,此后每晚梦中相逢,共论道法,同以心血灌溉道种灵根。
逾两月余,赵不琼腹渐隆起,李一杲忧其胎动,禁其修炼。赵不琼亦不强求,从李一杲之言,回李家村居家静养。然二人仍每晚同枕石入梦,论道不绝。于育儿之法,虽意见相左,然仅于梦中商议,日常则互不相争,和谐共处。
一日,二人复共入梦,商议道种培养之事。李一杲言:“夫人,今观中人人自修其道,与吾等不同。欲寻同心者,难矣。夫人有何高见?”赵不琼沉思片刻,忽忆一事,乃问:“吾闻君言,昔于后山悬崖下,见被老师打入崖下之众十数万,中有对君顶礼膜拜者。彼辈中,岂无可信赖之人乎?”
李一杲闻言,若有所思,乃答曰:“恨我者或有之,然感我者亦不乏人。夫人此言,真乃提醒我也。”言罢,决定明日下崖探视。
翌日,晨光初照,李一杲踱步至悬崖之巅,俯瞰其下,但见炊烟袅袅升起,村落井然,俨然已成一方小天地。遂取一吸管,决意下探。吸管轻吹,狂风顿起,李一杲如鹰击长空,顷刻间已至崖底。调整吸管,轻吹其下,稳稳悬停于离地一丈之高。
周遭民众睹其异状,却无激动谩骂,亦无感激跪拜,皆漠然置之,各忙各事。李一杲亦不问众人,绕崖底一周,但见民众生活颇为丰足,酒窖遍布村落,醉汉随处可见。寻至昔日感激跪拜之村长处,其人正忙于制作药膏。见李一杲至,含笑招呼道:“仙人久违,今日何故有闲情来此视我等罪人乎?”
李一杲应之,询其姓名,乃知村长名帕孜勒。闲谈间,得知其所制药膏名为飞仙烟膏,点燃吸入,可令人飘飘欲仙。李一杲又问何以醉汉遍地,帕孜勒无奈道:“仙长有所不知,我等虽生活自足,但此间皆为男子,无女子相伴。数十年后,我等百年,恐无后嗣传承。故除饮酒吸毒外,别无他事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