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的话让那正使瞬间变色，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年轻侍卫。
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回头挤出一丝笑容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何德何能让大李大帅看中呢。不如小人回去之后禀告我家将军，再为大帅准备一份厚礼……”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恒给打断了。
“小小侍卫？何德何能？堂堂大西王四大义子之一，排行第二的李定国的堂弟，怎么说都不能如此评价吧？”
正使骇然失色，跟看待魔鬼一样看着李恒，脸上写满了惊愕。
李恒根本不看他，目光只是盯着那年轻的护卫。
“李虎翼李将军，既然有如此胆魄来我营中刺探，又何须遮遮掩掩呢？”李恒微笑着说道。
那年轻护卫脸色也是一变，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哈哈一笑道：“李大帅虽然年轻，但是却慧眼如炬，在下佩服佩服。不错，我就是李虎翼，冒昧前来，还请李大帅莫怪。”
李恒看他被自己戳破了身份，却并不慌乱，反而颇为淡定从容，的确有大将风度，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欣赏之意。
只是他却不动声色，眯着双眼看着李虎翼，慢悠悠地道：“你敢假扮护卫前来见我，就不怕有来无回？”
李虎翼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是死在你手中，那也是我命中该有一劫，没什么好说的。”
李恒有些明白过来，这家伙就是个赌徒。
只不过别人用的是筹码，他赌的却是自己的命。
“好，是条汉子。既然你有这个胆魄来探我虚实，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如果把握住了，我就放你回去，咱们双方摆开阵势，手底下见真章。如果你没有把握住机会，那就留在这里好了。”
李恒慢悠悠地说道。
李虎翼看着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的李恒，面色变幻不定，略作沉吟后道：“好，不知道李大帅说的机会是什么？”
李恒微微一笑：“这个机会就是，你不妨猜一猜我会不会放你回去。你猜对了，我就放你回去。猜错了，那就不用说了。”
李虎翼一愣，虽然极力保持冷静，但是不免还是露出了一丝怒气。另一个护卫也急了：“你这是耍赖！结果都是你说了算，这不公平！”
李虎翼也忍着怒气道：“李大帅要如此戏耍在下吗？”
李恒冷笑一声道：“只允许你假扮护卫戏耍别人，就不允许别人戏耍你了？李将军未免有点过于双标了吧。”
李虎翼一滞，无言以对。
李恒看他不说话，又微笑着道：“我做事一向最公平，既然你们觉得不公平，那就换一种玩法。我写两个纸阄，一写生，一写死。你如果抓到生，我就放你们三人全部离开。你如果抓到死，他们两个可以离开，但是你要留下。如何？”
李虎翼一时面色变幻，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而另一名护卫又忍不住大声道：“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们绝对不会抛下我们将军回去的！”
李恒微笑：“倒是个忠义之人，看起来应该是李将军的心腹亲信。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主仆一个同生共死的机会。”
“李将军，想好了吗？要不要答应跟我赌一次？”
那个正使疯狂地给李虎翼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答应。
甚至小声道：“将军，他们肯定会耍诈的，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啊。”
李恒假装没有听见，只是依然微笑着看向李虎翼，等待着他的决定。
一旁的钟恪有点懵逼，既然大帅都已经识破了此人的身份，直接抓起来不就是了。
敌人没了主将，城中的流寇肯定人心大乱，到时候用李虎翼的性命一威胁，通江城不攻自破。
可是大帅却偏偏要跟对方玩什么赌命抓阄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深藏次的考虑？
他想到了李恒刚说过眼前这个李虎翼是张献忠麾下四大义子，也是四大将军之一的李定国的堂弟，难道说大帅想要通过此人招揽李定国？他想了想觉得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李定国可是张献忠的义子兼心腹大将。
要是张献忠以后建国登基，李定国肯定是要封王的。
自家大帅现在才只有两座城池的地盘，就算打下了通江城，也就一州之地，跟张献忠相比实力差距还是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