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封兴之为首的四万杜洛周军。封兴之出身冀州渤海封氏,乃是右光禄大夫封回次子,原为燕州广宁郡郡丞,当燕州沦陷,便降了杜洛周,同时也是为封氏谋求另外一条出路。
封兴之算是第一批追随杜洛周的高级将领,而杜洛周为了拉拢影响大、源远流长的渤海封氏,对他也是礼遇有加。但是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沉重——
杜洛周最初席卷燕、幽、安、平、营五州,拥兵十几万,并一次又一次的击败了朝廷精兵,展现出统一河北的气象。然而身为主公的杜洛周就像小富即安普通老百姓一样,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开始堕落了;仅是妻妾便有一百多人,极尽奢华之能事。而他手下大将也像他这般迅速堕落,一个个都沉迷的酒色,再也没有进取之心。
上行下效之下,使燕郡蓟县青楼从八家猛增到一百多家、赌坊从十多家暴涨到四百多家;原为精锐的士兵成天都泡在青楼、赌坊、酒楼之内,再无军人精气神,战斗力也下降严重,着实是让人担忧。
副将秦孝达眼见时近黄昏,又想到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便策马上前,拱手建议道:“将军,我军已经兵疲,而这里又靠近敌军,末将认为我军理当就地扎营才是。”
一向谨言慎行的行军司马司马子如也说道:“将军,卫铉擅长用骑、擅长奇谋,他肯定不会让我军好生休整的,所以过了今日之后,我军怕是再也没有养精蓄锐的机会了。”
封兴之抬头看了看天色,下令道:“再行十里驻营!”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阵喧哗,有人惊恐大喊:“将军,后军出事了。”
封兴之等人回头望去。只见粮草辎重方向杀声阵天、浓烟滚滚。众人大惊失色,连忙调协马头,率领亲兵向后面疾奔而去。
一支两千余骁果军骑兵在寇洛、独孤信、姜衍的率领下突破了后军防线,将一支支火把扔上满载粮食和草料的大车。火势迅猛蔓延,就连运载帐篷的大车也被点燃了。
前方的士兵见后军出事,纷纷调头来援;然而用来拖车的牲口被大火烧烤,灼痛着抱拖着一辆辆火车撞向了调头回援的军队,直将回援士兵撞得七零八乱、损失惨重。
寇洛只为袭扰而来,不求杀敌多少,他见前方有两支骑兵分别从左右两侧杀来,冷静的下令道:“吹号,令全军撤退。”
“呜呜呜呜……”撤退的号角顿时响起,一队队骑兵调头,迅速向北方撤退,骁果军将士训练有素,仅仅只是片刻工夫,便撤退得干干净净。
追击而来的叛军顾不得追击敌军,拼命的放箭射杀疯了的驮马,以免它们继续冲撞军队。
过了约两刻,封兴之等人终于从乱军中“杀”来了,他们望着被烧得一片狼藉辎重、遍地尸体,只气得脸色一片铁青,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封兴之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们足足派了七千士兵保护后军,然而这么多军队,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小股骑兵轻易得手,可见曾经的精兵懈怠、堕落到了何等地步。”秦孝达叹息道:“这些士兵安逸久了,早已不是以一挡士的士兵了,希望这次教训能够让他们警惕起来。”
“将军,没办法再走下去了。就是驻营吧。”司马子如亦是劝道:
封兴之看着眼到多数车辆都损坏了,粮食物资尽数倒在、洒在地上,只得厉声喝道:“传我命令,全军就地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