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列平和穆元英各有事务需要安排,不能立刻跟随卫铉,三人在官署门前约好时间,便分头行事。
卫铉走到徐义身边,刚从一名亲兵手上接过马缰,只听到有人在背后喊道:“卫将军,卫将军稍等片刻。”
卫铉随声看去,只见斛律金疾步追来。他把缰绳还给亲兵,迎上前去,拱手道:“斛律将军,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斛律金挠了挠脑门,脸上也露出了看似憨厚的“傻笑”,他向卫铉还了一礼,坦然的说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答应。”
卫铉想不到家世极好的斛律金求到自己,他担心对方所求之事远超自己的能力范围,只好有所保留的说道:“将军请说,只要力所能及是之事,定然竭尽全力。”
斛律金暗自松了口气,高兴的说道:“小儿想要凭自己的能力打出一番大大的功业。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希望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他年纪太小,战场又很凶险,我看将军很快就有众多繁杂事务,再加上新军又不用立刻上战场,便想把小儿放到将军身边学习,使他在为将军处理一些小事的同时,得到淬练和成长。”
斛律金如此单刀直入、直言不讳的说,自然不是没脑子;而是他知道拐弯抹角、躲躲藏藏的举动,不但让人反感,而且卫铉很有可能假装不知。这般干脆利落的用一个父亲身份来求,效果反而更好。
卫铉心下一动,问道:“不知令郎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斛律金说道:“小儿名叫斛律光,虚岁十二。”
卫铉其实已经猜到是斛律光,可那年纪着实令他吓了一跳:“这也未免太小了吧?”
斛律金嘿嘿一笑:“小儿长得比较着急,看起来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将军一看便知。对了,他在箭术方面极有天赋,使用一张八斗弓;将军箭术惊人,若有空闲,还请将军教他一教。”
卫铉哭笑不得,他这里还没有答应呢,斛律金竟然就说到“教他一教”了?只不过卫铉对于已能开八斗弓的未来名帅,当然不会拒之门外,虽然说他们父子不会因此效忠于己,但是能够结下一份善缘,却也不错。
念及于此,他便点头应下:“令郎在将军身边吗?如果在,便让他来找我。”
斛律金大喜道:“小儿在晋阳,只需一纸书信,便能让他前来。”
“这倒不必。”卫铉说道:“从大都督的安排来看,我们用不了多久,也要回太原了,到时候,让令郎找我即可。”
“说得也是。”斛律金深以为然,他又补充道:“若他顽劣不听话,或是有什么地方做不好,将军尽管往疼里打,只要别打死打残就成。”
卫铉呵呵一笑,没有将这等客气话放在心上。既然自己答应了斛律金,肯定给斛律光学习和历练的机会;只不过斛律光既不是自己的兄弟子侄和徒弟,又不是部下,打他做什么?若他真的违规犯事,那就按律处罚好了。
告别斛律金之后,卫铉带队回到营地。他先把韩轨召来,将履新一事原本道出。而后又让人刘荣、蒋绪、王锐、王佑、达奚朗、若干惠、寇洛召来。韩轨是梗阳乡兵第一幢副幢主,已拜卫铉为主;刘荣、蒋绪、王锐是第一幢的都伯,也就是俗称的百人将、百夫长。王佑是第二幢幢主、达奚朗是第三幢幢主。
与卫铉统御的“梗阳系”比起来,来自晋阳的若干惠、寇洛算是“客军”,仅仅只是暂时效力于卫铉帐下。但是卫铉入仕时间太短,彼此之间也不亲近。所以“梗阳系”除了韩轨之外,其他人也不是他的心腹亲信。他现在最想收的人,其实就是若干惠和寇洛。
至于王佑、达奚朗等人;有则更好,无则也罢。
等人来齐,卫铉再次把自己履道一事道来,可是这次没有像对待韩轨那般坦率。他为了考验众人人品心性,这回耍了一个小心眼,既没说自己用什么身份来组建新军、也没说新军兵额多少。
然后,他往危险里说道:“新军将会是正规军队,其地位远非乡兵能及。但是此军也许用不了半个月时间,就要南下西河郡作战。所以我现在不但时间紧、任务重,而且新军既是机遇,同时也是一次严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