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卫铉写的信,卫铉不但写了缉捕尉彝前的谋划、缉捕过程,也写了逼迫尉彝结拜的方式方法,由于后者写得太辣眼睛,所以贺拔允感到丢脸,不愿以他的名义发来这封信,只肯署上自己的名字。正是因为此信以卫铉为主,导致尔朱荣误以为是写新军里的事情,所以他忽略了此信。
尔朱弼一头黑线,心痒痒的问道:“究竟是什么手段?”
“就是……”想了想,尔朱荣还是决定不说了。卫铉那手段太缺德、太好笑了,但又与军情无关,尔朱弼一旦知晓,定然分享与尔朱世隆。
尔朱世隆嘛,他不用一个时辰时间,就能这把这些事儿弄得全关皆知。
尉氏丢了老丑,定然把尉彝父子革出族籍,如此不仅让卫铉强行借势之策化为乌有,他们尔朱家上下也将遭到鲜卑八大姓氏的联合报复。以尔朱家的实力而言,双方在没有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只进行政治上的斗争,光是一个尉氏就有些吃力了,要是再加上八大姓氏和他们的亲朋好友,那如何得了?
卫铉似乎也有这方面顾虑,所以他用来“逼供”的兵都是自己的亲兵,事后还下了封口令。贺拔允肯定也不会说出去;至于尉彝等等受害人,那就更加没有四下宣扬的理由和必要。
念及于此,有些后怕的尔朱荣不禁松了一口气,笑着向尔朱弼说道:“你说得不错,那小子既聪明又胆大、心细又富有谋略。哪像你们这些蠢货?”
尔朱弼:“……”
说着说着,尔朱荣满是惆怅、满是期待的说道:“作为尔朱家之主、作为大都督,理当知人善用、坐镇关要、震慑四方,而不像现在这般逢仗必打、逢战必迎。然而我们尔朱家没人可用,我又有什么办法?等到卫铉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便让他在外领兵打仗,我则居中与那些权臣、那些名门世家博弈。我就不信我斗不过那些眼高手低的狗东西。”
此刻此时,尔朱荣非常高兴,颇有一种吾家终有千里驹的欣慰和愉悦。
尔朱弼却是听得目瞪口呆。他傻是傻了一些,可是身边往来的人、他所接触的人都很聪明,如此年长日久的受人熏陶和影响,也具备一定的政治水平。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多、还是听错,总之,他感觉尔朱荣要把卫铉培养成尔朱家下一代的领军人物。
“不说这些了。”尔朱荣止住了话头,沉思片刻,眼中忽然闪烁出一抹光芒:“最大的内忧已经消除,我们已经没有继续南下的必要了,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沿汾水南下西河郡。”
尔朱荣方才很矛盾,恒州的内忧有贺拔岳处理,他不担心;杜洛周是山贼秉性,捞了一笔就退,且军都陉和飞狐陉的西出口都已封锁,后方又有尔朱天光督战,谅那杜洛周也打不进来了。
让他为难的是不知是应该南下解决尉彝,还是西征费也头牧子,如今肆州事毕,他可以放心大胆去歼灭费也头牧子了。
“喏。”尔朱弼应声而退。
尔朱荣沉吟半晌,立刻挥笔写下一封书信,命令一队亲兵送往南方的卫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