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城战云密布,骁果军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城中百姓人心惶惶、食宿不安、坐卧不宁,但郡府及时传出来的消息,却百姓们稍稍放下了心:卫太守和骁果军的目的是勒令擅自集结的上党军出营投降、返回驻地,骁果军并不会进入内城骚扰百姓;即便当真有人谋反、即便大都督率军到来,官府也只追究罪魁祸首,而不会殃及全城百姓和全营士兵,同时也请百姓不要靠近冯府和军营所在的瓮城,以免引起不必要伤亡。
营中的两万七千余人前来壶关城集训,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不但没有造反的心思,甚至连冯氏要做什么都不清楚,当种种流言被守卫带入营中,又听说“尔朱大都督率军来援”、“尔朱大都督即将率军平叛”,顿时惹来一片哗然、一片骚动。
尽管郡司马冯彻派人辟谣,紧闭营门。可是将士们知道自己是被冯彻欺骗至此,听着似是而非的流言、看到骁果军压制而来,一些将领毫不犹豫的打开营门,带着麾下将士向骁果军“投诚”。有人开始之后,出营的士兵越来越多,短短的半天时间之内,八千名来自天井关和微子城等险关要塞的精兵、一万二千五百名来自上党五县的乡兵和铺兵尽数出营;便是冯彻在三个月前私自募集的五千精兵出走了两千五百余人。
随着大家的陆续出,全营最后只剩下两千四百余名士兵、一千七百多名冯氏家兵;而这四千一百多名士兵其实都是冯氏掌控的家兵、奴仆、死士,平时都用各种身份散布和隐藏在上党五县,同时也是冯氏立世之基。
冯氏有感于世道不宁,一直想把这些精悍的家兵训练成一支正规的军队,但又有所顾虑,故而以往都是各练各的,始终无法凝成一体。这一次,他们借着军队掩饰、集训名义集结而来,希望通过训练培养默契。然而当冯彻从焦头烂额中回过神来,发现其他军队走了个干净,冯氏私兵却一个人都没有走;顿时,他的心情立刻就不美妙了
对于他来说,私兵的忠诚固然可喜可贺,但是这份忠诚在此关键时刻太不对了,不仅把他们全部暴露了出来,而且成为卫铉继续攻讦冯氏的有力罪证:如果你们冯氏不想谋反,为何蓄养这么多私军?为何如此之多的私军集结在郡治?
一念及此,冯彻彻底慌了,连忙派人将此顾虑传给家主冯敬之,请家主和老者们务必尽快拿出破局之法;若不然,一切都晚了。然而冯敬之心急如焚,此时已经拜会卫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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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铉明白刚刚出营的两万多名士兵忐忑不安、神经紧绷,如同是一点就炸的炸弹一般;若是处理不当、安抚不好,他们真有可能将错就错,联兵造反。于是让念贤继续在西城城楼监视军营和冯府,自己迅速返回城外军营南营。
“将军。”达奚武、王佑、柳师道、韩轨、若干惠等人迎上了上来。
卫铉事先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也做好逼反冯氏的准备,可是两万多名士兵既然弃了冯氏,他当然不希望这些人发生动荡,向达奚武问道:“达奚将军,那些士兵安置好了吗?”
“禀将军,已经安置好了。”达奚武答了一句,异常担忧的说道:“只是这些士兵的情绪很不对,若不能安抚好,唯恐有啸营之险。”
“这也是我担心所在。”卫铉点了点头:“那些主将都挑选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