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兰是真的用心了,她不但带来美妙大方、实用耐用的布甲和绢甲,还带来了骑枪、改进版筩袖铠。
筩袖铠在东汉出现,这种铁铠呈鱼鳞状,其胸、背连缀一起,自肩部以下有筩袖,袖口收于肘部以上。而诸葛亮改良出来的筩袖铠比原型更精良更实用,由于铠甲技术含量比较低,只要战场上被敌方缴获,就能轻松复制出来,所以“诸葛筩袖铠”很快流传出去,风靡于三国两晋时期;时至今日,筩袖铠仍然是主流铁铠之一。
筩袖铁铠以外,还有皮革制成的筩袖甲,两者整体都呈现龟背的形状,所以很多时期的“甲士”既有可能身着铁铠的士兵,也有可能是穿着款式相同皮甲的士兵。而元芷兰带来的筩袖铠在大体上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她却加了一些实用的东西。
对于元芷兰的增加,卫铉本人是觉得非常好,但武器装备好不好、好在哪儿,不能由卫铉和元芷兰、工匠说了算;唯有绝大多数将士都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卫铉原本打算把她打发去工曹,让她自己和工曹贾琛等人沟通,但是看她带来的众多改良武器装备,便改变主意,带着他们和武器装备去了军营。并且找来百战老兵测试,让他们感受是否适用、合用。
待老兵们穿上筩袖铁铠,再按元芷兰要求佩上刀剑、弓弩,卫铉和念贤、尧雄、达奚武、窦泰、蔡俊、韩轨、寇洛、厍狄干、若干惠等人眼睛都亮了。
小有改进的筩袖铁铠左佩刀剑,右边能放弓梢和箭囊,再配下身的的袴奴、脚蹬靴,较之原先的筩袖铁铠更加用、方便,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能迅速取出近战的佩刀、远攻的弓箭使用,比起现有的另外加配的“挂件”还要简洁、便捷、轻巧。
一套装备穿上、配上以后,每个将士在在卫铉眼中如同是唐初大将军、中晚唐节度使一般。
魏朝精锐之军要求军士兵会射箭、全军士兵都能近战搏杀、、全军士兵能使用长短兵器、全军士兵能骑战步战和骑射步射,因此精锐军中的士兵都是全能高手,每个士兵都要携带远战近战武器、小盾;但是没有专门针对这种要求的作战服饰,所以很多时时候,将士们都把武器挂在战马身上;一旦失去了战马,一些武器也会失去。
但是元芷兰改良的筩袖铁铠作战服真的很好用,将士们一旦穿上了,左能抽刀,右能拿起弓梢上弦、校准,然后拈弓搭箭;左手边用来绑扎小盾的地方佩上盾牌后,还有防御的效果。此之以外,背上还可以插长刀或重剑。没有用到弓箭的时候,右手边还有挂件拄着骑枪枪柄,使将士们能够一手控马、一手拿着骑枪作战。
较之原先的筩袖铁铠,这点改良堪称是发生了巨大变化。更重要的是将士们穿上再尝试骑战步战、骑射步射,全部都觉得比原先的筩袖铁铠方便、省力。,尤其在马背上抽出战刀、弓箭时,节省了时间。
省出的那一点点时间不算有多久,但是在生死搏斗一瞬间,这一点时差,却足以杀死敌人。
在将士们测试过后,念贤等将也一一尝试,甚至与身着原先筩袖铁铠的人战斗,他们得出的结果与百战老兵无异。
“将军,末将身穿原先筩袖铁铠,用上马槊之后,未免磕磕碰碰,只好放弃了弓箭,从而失去了远程攻击优势。方才与刘朝幢主单打独斗之时,开始确实有了一定优势,可他用了元娘子新式筩袖铁铠和骑枪,再脱离战场与末将交战,末将中了好几箭。如果是生死较量,末将已经死了几次。”若干惠和刘朝武艺相当,他俩刚刚打了一场。他的武器装备是原有标配,而刘朝却是用了元芷兰改良的。
若干惠武器单一,当他俩斗到关键时刻,刘朝忽然脱离战场,然后拿弓箭射击,而没有弓箭的若干惠完全沦为了活鞭子;便是关键时发生的近战,刘朝抽刀的速度也比若干惠快,并且轻松的“削下若干惠首级”。
厍狄干和石忠也打了一场,石忠骑战和步战本事都不如厍狄干,然而他的武装和刘朝一样,从“演习”的结果来评判的话,他借助新式武器装备的优势,成功杀了厍狄干十二次。而战力相当将士测试出来的结果,也是如此。
这还是大家不适应,如果熟悉了新式武器装备以及挂件,大家的杀敌效果、杀敌用时必然更短更快。
“将军,石将军为了携带弓箭、方便抽刀,使用骑枪,而末将的马槊比他的骑枪长,正面冲锋的话,他的确吃亏。”厍狄干回忆了一下方才的交战过程,向卫铉和念贤、尧雄等人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但战争既不是单打独斗,也不是单兵种对决,除了正面作战的骑兵、刀盾兵以外,还有弓弩兵、长矛兵等兵种配合,不会有人老老实实的任由敌军发挥寸长寸强的优势。”卫铉听得深以为然,频频颔首,其实中原王朝的骑兵始终没有脱离步兵影子,装甲枪骑兵的发展便是最好的证明。
同样是经过正规训练的骑兵和步兵,骑兵正面上的战斗能力实际上是不如步兵的,更打不过多兵种配合、灵活多变的步兵方阵——
单纯的骑兵的优势是强大机动性、冲撞力,一旦失去了这两大特点,就是步兵方阵的军功。当骑兵拥挤到一处、或冲入陷马坑的时候,高速奔腾、无法停止的一匹匹战马反而成为己方惨败的关键。而步卒的优势是战斗力强横,当他们双脚踏地使用兵器,其所能展现的力量却远不是骑在马上的士兵人能比;要是遇到陷阱,步卒说停就能停下来,而高速冲锋的骑兵根本不能停;一旦停下,背后的士兵也会猛然撞击上来。
这一点,已经在卫铉以往指挥的战斗中得到证明:卫铉此前打的仗、获得的大胜,绝不是己方将士有多么强悍,而是用各种伎俩让敌军高速奔腾的骑兵人撞人、马撞马,最终实现敌军“自相残杀”的效果。
此之以前,敢在正面冲步兵方阵的骑兵基本上都没有好果子吃,甚至在骑兵人数超过步兵之时,也打不过;类似的的战例,几乎是多不计数。
比如说隋朝的达奚长儒,他率领两千多名步卒,全军将士仅仅只是使用长矛刃,当他们对上突厥十多万骑兵的时候,远战弓弩、近战用长矛和刀剑,最终在正面屡屡突厥骑兵,前后杀了一两万人。同样道理,隋朝卫昭王杨爽和李崇、阴寿也以此法干掉突厥很多骑兵。
“败了的”若干惠、厍狄干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卫铉的二师兄石忠亦是说道:“将军,单纯走轻骑兵、甲俱骑兵的路线,绝非长久之道。尤其是在河流众多、山峦起伏、地势起伏的中原和南方,单一的骑兵更不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