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是上党郡守卫铉,此人乃是尔朱荣的未来女婿。”亲兵说了一句,复又道:“大帅,据说此人有一定的本事,其麾下的骁果军曾在恒州、汾州立下汗马功劳,此番除了他所率领的两万三四千余名大军,还有李神的军队。除此以外,赵郡李氏还负责提供一应物资。”
众人闻言,不禁把目光投向了葛荣,对于大家来说,这可是一个坏消息,照亲兵这么说来,他们的敌军又变成三路,除了东方两路大军以外,还有来自南方的卫铉军。
葛荣闻言皱眉,他也知道朝廷对尔朱荣戒备有加,为了防止进一步增大,故而不准尔朱荣向河北进军,然而尔朱荣的女婿竟然率军来战,可真有些出乎意料,也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沉吟半晌,向亲兵吩咐道:“派出的斥候再探,但凡敌军有什么风吹草动,务必第一时间来报。”
“遵命。”亲兵应声而退。
葛荣没有听没过卫铉之名,但“尔朱荣女婿”这个字号,仍旧让他心中产生沉重的压力;待亲兵退下离开,他目视众人,沉声说道:“诸位,不知你们可知卫铉是何许人?有过什么战绩?”
任祥等人尽皆默不作声,葛荣以前仅仅只是鲜于修礼麾下将领,而他们又是葛荣的心腹亲信,在军中的地位不高;当时大家一心只想多赚一点、只想多升一级,自然不会关注和重视尔朱荣以外的尔朱军将领了,然而现在骤然翻身作主,此前落下的功课便带来了一问三不知的后果。
葛荣此刻也明白众人的难处,毕竟连他都不知道卫铉是何许人,更别是这些将领了,只好叮嘱道:“我曾经和尔朱荣打过仗,明白尔朱荣军相当难啃,既然尔朱荣放心让他的女婿率军来战,那么此人非易与之辈,其麾下大军也不是乌合之众,必须郑重以待。”
“喏!”众将应了一声。任祥这时起身建议道:“大帅,我等虽然对卫铉一无所知,可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既然他还在殷州,此时加派人手打探其消息、作战风格也不晚。”
葛荣默然点头,向侍立一旁的亲兵统领葛昌吩咐道:“此事就交给你来负责。此外,南方的斥候军皆由你来兼管。”
“遵命。”葛昌团团一礼,疾步走出大厅。
葛荣捏了捏眉心,问道:“此军到来,不仅让我们平添一敌,同时也坏我们全力向东的大计。你们认为我们应该先打哪支军队?”
“大帅。”任祥毫不犹豫的说道:“东方的元融有两万余众,其中两万大军是来自京城的羽林军;卫铉军的情况,若按照大帅的估计来看,此军的战力应当不弱羽林军多少。可是我们非常熟悉元融,对他的战风、性情了如指掌,卫铉却是一点都不清楚,不清楚也让我们不好把控和应对。再从两军的距离来看,元融军就在左近,卫铉军却在殷州。若是我军舍近求远,不但要多跑几百里路,而且还两面受敌之险。”
分析至此,任祥说出自己的主张:“故而依我之见,理当先近后远,甚至还能用卫铉军来迷惑元融。战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我军主力东进,另派一军率军南下,途中折道杀向位于清苑县的元融军南部,兵力不宜太多,以免引起敌军警觉,但必须是精锐。”
这也是战争中常用手段之一,没有出奇之处,但是此法往往能够取得重大战果。葛荣等人征战多年,脑海里立刻想出多种部署。葛荣心里也认同任祥的想法,但是他也有一些顾虑,于是向任祥说道:“经过此前一战,我军士气高昂,军心大振,为了避免折了士气,所以此役必须打得快、准、狠。可是清苑县县城和城外军营互为犄角,不太好打啊。如果我军强攻,必然损失惨重,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士气也将因为久攻不下而再度受挫。”
任祥见葛荣犹豫不决,躬身道:“大帅所虑极是,不过我们可以利用元深等人的首级,将元融军引出来。”
“就这么办。”葛荣也没有太好办法了,他的兵力诚然不比三支军队之和少,可是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的军队战力、战意真的差强人意,如果坐等朝廷的三支军队从容会师,那对他们而言,绝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源子雍有何动向?”定下出兵方向后,葛荣问起了游山玩水的源子雍军。
“昨天斥候来报,源子雍军在河间郡乐城休整三天,明天向中水县进军。”任祥答道。
听了这番话,哪怕是身为敌人的葛荣他们也被整得相当无语了。不过朝廷的人越是无能,对他们好处越大,况且眼下也没有过多精力去关注源子雍,葛荣命人多做留意那支大军后,便进行战争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