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姚和与侯渊已经率军前来会合,使卫铉拥有三万三千多名战兵、两万一千多名辎重兵,要是再把两万多的俘虏算上,涞源城的人数高达七万多张嘴巴,而战马消耗精料更是相当惊人。这人吃马嚼的,便给粮草供应带来巨大压力。
中军大帐内,卫铉听取军司马念贤汇报粮食供给情况。
“主公,大营内目前还有存粮两万余石,如果每个人可以分到两斗八,大约还能维持十天时间。”介绍完存粮情况,念贤又道:“运粮队昨天已经返回定州运粮,十天后能够运粮返回,不过粮食供应还是非常紧张。主公……”
“那粮食想都别想了。”卫铉打断了念贤,沉声道:“河北诸州的地方势力对我军相当排斥、敌视,个个都巴不得我们返回上党或者兵败。况且四州大都督、任城王元彝如今率军来到定州常山郡,杨津更有理由克扣我军军粮了,即便他意思意思的给上一些;对我军也是杯水车薪。”
念贤顿时默然不语。若朝廷军和地方官府同心协力、众志成城,杜洛周和葛荣早就败亡了;但是朝廷上下人心不齐,彼此之间相互算计,杜洛周和葛荣起事之初虽然兵少,然而他们当时上下一心、力气往一处使,这才令官军屡战屡败。
他们之前把有本事、真正为国效力的元深和元融往死里逼,现在肯定又打算用同一种手段对付上党军。
“十天的存粮已经够了。只要我们在这十天内攻克涞源城,城内二十多万石粮食就是我们的了。”卫铉走向大帐门口,目光透过沉沉夜空,看向前方火光冲天的涞源城,又道:“念司马,草料精料还有多少?”
“草料精料还能维持半个月左右。”念贤迅速答道。
卫铉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沉吟片刻,吩咐道:“辎重兵是定州、相州人士,他们现在可有可无,明日发放三斗粮食、两串钱,令他们返回家乡。”
念贤迅速盘算一下,有些纠结的说道:“主公,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卫铉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向他说道:“辎重兵都是官兵在战时从民间强征而来的民夫,战后都是不管不顾的予以遣散,至于他们在路上怎么吃喝、怎么生存,全部没有人管。我等给予每个人三斗粮食、两吊钱,其实并不多;但是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他日若是有幸返回河北,这些人就是我们立足河北的火种。”
这还是卫铉为以后做出的一点部署,同时也是他第一次透露出浓浓地野心,然而念贤却听得双眼一亮。他们这些下属既不怕苦,也不怕死,就怕自家主公小富即安、没有野心、不思进取。此刻听闻主公此言,他心中异常兴奋,连忙欠身道:“末将明白了。那些俘虏又该怎么办?”
卫铉笑着说道:“攻克涞源城之前,俘虏们还有大用,暂且留下。战后一并释放;并且每个人都发放三斗口粮、一串钱,以作遣散费。”
“末将遵命”念贤再无异议,也知道应该怎么办、怎么“宣传”了。
斛律光这时出现在前方,他见卫铉和念贤正在说话,不由得放缓脚步。卫铉瞥了他一眼,问道:“明光,有事吗?”
“有。”斛律光上前行礼道:“启禀主公,卫雷将军派斥候把一人送了过来,斥候说此人缒城而下,名字叫做卢方,乃是卢江派来的送信。”
“哦?将他请来。”卫铉交待一声,回身坐在主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