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天工作四个时辰,当然是为了招更多的人!
可惜车济体会不到陈昭的良苦用心。
他一拍桌子,愤怒地站起来,骂道:“陈昭,你疯了吗?”
也不怪车济会这么想。
商人重利,对他们而言,今年比去年少赚十万贯就相当于亏了十万贯,想要他们的钱和剜他们的肉没什么区别。
车济对陈昭屈服是没办法的事,谁叫陈昭手上有核心技术呢。
再说了,他车济再大,也只是一个商人,陈昭再小,那也是朝廷的官员,是入了官家的法眼的,民不与官斗吗!
但他凭什么给那群泥腿子让利?凭他们人多吗?
爱干干,不干滚!
这次轮到陈昭安慰车济了。
陈昭起身起身将车员外缓缓按至座椅上,将茶往他面前推了推,笑着说道:“车员外,别那么大的火气吗!这样吧,工人们多出来的那份工钱我付,我付!行了吧?”
工人们的工钱才要几个钱?陈昭这是在收买人心啊!
再说了,姓车的,你猜工人们收了钱,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陈昭的【天心】可是一直用着的!
车济坐在椅子上,连喝几口茶,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才勉强平复心情,陈昭的话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骇人听闻了。
困于时代和自身职业的束缚,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陈昭为什么会给下面的泥腿子分利润,甚至是自己拿钱补!
想不通车济也懒得想了,摆了摆手,说道:“陈宫使,既然你有心,那就这么办吧。”
陈昭笑呵呵地坐回了位子,伸出三根手指,说道:“第三,每秤(15斤)蜂窝煤的利润不能超过5文。”
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每秤木炭的价格是200文,现在的木炭价格还没那么离谱,但木炭每秤也要120文。(没找到资料,推算的)
煤炭的价格可便宜了,原材料地里到处都是,陈昭手上又有开采技术,每秤的成本价不会超过50文。
车济多年和燃料打交道,虽不知煤炭的成本有多高,但据他估算肯定不会超过60文每秤,要知道开封附近中大型煤矿有很多,但可没几颗树了。
只要煤炭卖得比木炭便宜,卖个90文每秤、80文每秤,多得是人抢!
如此一来,百姓拿了实惠,我们得了利益,岂不美哉?
但陈昭竟然又放着钱不赚,想着给百姓发福利,他脑袋被驴踢了吧?
但车济并不意外,或者说在陈昭说给工人们加工钱后,车济对陈昭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都不会感到意外了。
问道:“陈宫使,这又是为何?”
陈昭不说话,往天花板上一指。车济抬头往上看,“天?天子!宫中的官家!”
陈昭接着说道:
“宫中的那位最近可是迷上了修宫殿啊!”
“三司现在连三万贯都拿不出来了。”
“车员外,你猜,这蜂窝煤的利润太高了,会不会被宫里那位和我们的三司使盯上?”
技术是陈昭的,煤矿是陈昭的,启动资金是车济的,但国家是赵恒的啊!
官家要是铁了心的想拿下煤炭产业,那他们也只能乖乖地将技术和煤矿送出去。
车济想明白了,深深地看了陈昭一眼,少年得志的人他看了太多太多,可很少有人在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所以他们都不能长久。
陈昭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喜了。
利润太低了,车济不是很想走这种薄利多销的路子,问道:“陈宫使,这么干的话,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本钱?”
“呵!贪婪的商人!”
陈昭心里鄙夷,面上却是淡然一笑,拿起一粒焦炭,说道:
“很简单,靠它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