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叔,你知道这世间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吗?”陈昭问道。
陈知县不会无缘无故的发问,王浩把手中的牌紧了紧,说道:
“不知道。”
不要紧,你马上就知道了。
“弩阵!”陈昭将手上的两张牌打出。
王浩一愣,他脸上贴满了条子,本以为这次有机会一雪前耻的,结果...陈知县他还留了一手:
“不对,陈知县,我明明看到你只有两张牌了!”王浩不畏强权,勇敢指“黑幕”。
指出上司的“小动作”,是一种很不理智的行为,但王浩也是真的输红了眼,这把好不容易打得只有一张牌了,再输...
条子只能贴在他的眼皮上了!
陈昭嘿嘿一笑,将手上的牌错开,他手上还有三张牌!
打个牌还用上“虚虚实实”的兵法了,至于吗?
陈昭缓缓打出:“对三,你要不要得起?”
王浩这下明白陈昭开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心如死灰:
“要不起...”
诸君可曾听闻“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方大壮那夯货兴奋地打出两张牌:“对八!”
王浩无奈说道:“要不起。”
陈昭低头一看,好家伙,没一张牌比他大,但方大壮,我们才是一伙的,你截我的牌干嘛?“要不起!”
方大壮得意洋洋,他脸上也贴了不少条子,但现在...
他观陈知县如冢中枯骨,至于王浩...蝼蚁耳!
他是和陈昭一伙的没错,但陈知县带他赢,和自己带陈知县赢,这爽感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东西,他手上也只有两张牌了!
“一张二!”
方大壮享受着两人诧异的目光,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再多看我一些!
“一张四,我打完了!”王浩欢呼道。
“老王头,你在干什么?二可比四大!”方大壮骂道。
陈知县有句话说得确实没错:“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要做的从来不是比你的对手好,而是犯的错要比你的对手少。”
王浩伸手指了指方大壮打出去的那张牌,那是一张三!
方大壮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手里的那张“二”,弯弯的,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直娘贼,你在干些什么!”陈昭骂道,气不过,还伸腿踹了两脚。
以下犯上、贪功冒进、粗心大意...五代武人陋习的风,终究是吹到了他的剿匪队内。
但陈昭也不是输不起之人,拿起两根布条贴在嘴巴,灰扑扑的,远远望去,就像两条长长的八字胡,滑稽极了!
是的,陈昭他们在玩扑克牌,玩得就是“斗辽人”!
整个三月份,在剿匪队的不泄努力之下,雁门县的贼患已经基本被肃清了。为什么说基本?
因为,严桧在衙门里好好过了一把知县瘾后,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
好家伙,背后一个人都没有,他倒成了光杆司令!
遥想当初陈昭刚来雁门县时,他带人去狙击他,在第一次碰到陈昭之前,他是何等风光?
现在怎么到了这般境地?
呈到他面前的公文,都是些徐大郎不小心把脏水泼到了李二麻子身上的破事。
放到以前,都是一群刁民!
各打二十大板!
那个不服气的,站出来试试?
但现在时过境迁,陈昭骑在他的脑袋上面,若有纰漏,下一秒陈昭的大刀就可能砍到严家人的头上。
这时他才明白,这衙门里知县的高位,也仅仅只是个位子罢了。
真正有价值的消息,直接传到了训练场中,而他就被留在衙门里听着刁民扯皮,空耗时间。
不知何时,陈昭竟成了雁门县内说一不二的角色。
三大家族的山贼全让他剿了,而他手上的“山贼”却是愈加壮大!
严桧也想回收权力,剿匪队的钱粮是严家提供的,这是他和陈昭谈判的底气。
“雁门县匪患已然肃清,那剿匪队留着也没什么作用了,空耗钱粮...不如解散!”
他倒是打得如意算盘,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陈昭只留下一座大型山寨没有剿灭,还亲自带人冲了几次,但都铩羽而归。既然匪患未除...那剿匪队也只好一直存在了。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给队员们放放假,这近两个月以来,他们的精神实在是太紧绷了!
陈知县给钱很大方,但这并不能消除众人心中的疲惫。
一天反思、一天训练、一天剿匪的压力太大了!
于是乎,陈昭每天叫几个人轮着守在最后一座大寨的要道口,剩下的人完成当日的训练任务后,就“半放假”了。
陈昭允许他们在训练场内自由活动。
也得为他们准备一些娱乐活动,陈昭就想到了后世的“扑克牌。”
选韧性上好的木材,由刀工精湛的陈知县精心制作而成。
玩法简单、所需人少、紧张刺激,好好让队员们放松了一番。
还顺带普及了“阿拉伯数字”这一知识,因为剿匪队队员们的文化水平有限,若以汉字的形式将其刻在薄木牌上,工作量大不说,队员们也看不懂。
陈昭还顺带做了一些改变,好让其更加适应大宋版本。
首先,“斗地主”这个名字就不能用了。
门阀被杀完后,大宋官家实质上是和一群新兴的大地主阶级“共天下”,这是政治正确。
那就只好改名叫“斗辽军”了。
两方的名字也改成了“辽军”和“宋军”。
大宋人多,宋军比辽军多上一个
但“澶渊之盟”才刚刚签订,这好像也是一种政治正确...那又怎样?
不服到大宋境内来打我呀!
“炸弹”这个词也用不了了,陈昭将其改为“弩阵”。
炸弹的威力大,弩阵的威力也不小。
当初澶州之战时,萧挞凛就是被宋军猛士张瑰用床子弩,一箭爆头而亡的。
同理,“大小王”就改成了两张颜色不同的“床子弩”!
“斗地主”能在后世经久不衰,在北宋这个平民百姓娱乐活动匮乏,晚上关了灯,只能在床上做游戏的时代,只会更火!
见陈知县给他们演示过几把后,就能迅速上手,虽然他们不懂为什么“二”,只比“床子弩”小,但本来他们就不懂算数,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