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祖宗故事”也!
此事是真是假,师兄已无从得知,但情况危急,也只能试上一试。
这去哪里寻找?这就得依靠老祖宗的智慧了!
葱管细软而中空,正是极好的材料。
师兄面无异色,身为郎中,什么样的肮脏污秽之物,他没见过?
只要能救人,他多受一点苦也是值得的。
待尿液放得差不多后,师兄将葱管拔了出来,但这时男人还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反应,双目无神,灵魂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师兄对他的情况表示理解,也不打扰,再握住他的手臂,细细感受着脉搏,然后给他开药。
正好落笔时,那男人恢复了清明,直起身来,连连向师兄道谢。
......
丁芷讲得很是详细,因为这是孙神医知道后,将其作为经典案例讲给他们这些“规培生”听的,师兄本人也上去“现身说法”了。
像这样完美的“望闻问切”的运用,没个十数年的苦练,可不能达到。
如此详细...
丁娘子的能力也是不凡,但也并全是“天资”之功,每夜晚上的灯火通明,那可记录着丁芷一页页翻阅的苦功。
陈昭看了很是心痛,但丁芷有自己的路要走,陈昭也不好阻拦,只能命令她夜晚读书时多点上几盏油灯,陈知县出得起这个钱!
“名师出高徒啊!”陈昭赞道。
一语双关,名师自然是孙神医了,那高徒...
是指丁芷那师兄,也是指丁芷!
毕竟她也是孙神医的弟子,更是他手下的“一大利器”。
康济堂...这里的郎中都是经验丰富的宝物啊,不枉陈知县往里面砸的千贯钱。等到丁芷他们这些新一辈的郎中长成,百姓们的日子也能更加好过一点。
自己可能舍不得花钱,但至少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可以将他们送到医馆里来,不叫稚儿硬抗。
“那还用说!”丁芷瞥了陈昭一眼,妩媚动人,看得陈昭一愣一愣的。
丁芷早熟,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近十年的角色,小郎君这暗里的恭维她怎么听不出来?
再说些,再多说些!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
感受到可人儿心中波动,陈昭自不会让她失望,一顿阳光彩虹马屁喷涌而出,夸得丁芷飘飘欲仙。
在此途中,丁芷又讲起了第二个故事。
这就是孙神医自己的亲身经历了。
先前说过,百姓们家中贫穷,这郎中...光是看上一眼就得不少的花费,更别说抓药!
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
孙神医经历过,也知道万民疾苦,不止在康济堂问诊,常常自己背着箩筐,带上十几味常见的、作用广的药材行走于各个乡村之间,免费为人家看病。
不收钱,实在推脱不过,也只收一文钱意思一下。
正是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孙神医才会在雁门县百姓心中享有如此盛名。
可以说,陈昭刚到雁门县的时候,严家人把他这个知县剁了,百姓们可能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谁当这个知县不是当?
但要是严家人伤了孙神医一根头发,那雁门县的百姓们可就要教他什么叫“劳动人民有力量了。”就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孙神医像往常一样行医,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突见村子里一群人围在一起,心中好奇,便凑了过去。
但不是什么好热闹,只见人群中央围着的是一个小男孩,跌倒在地,大多会尖叫一声,全身抽搐,然后发生阵挛,伴随着瞳孔放大、吐沫分泌增多的症状。
村里人没什么见识,一见着小孩症状,吓得连连后退,嘴中还窃窃私语,说这小孩是染了不净之物,被鬼上了身,得放把火烧死他,不然全村人都会遭殃。
这话大多数人还都信了!
但孙神医可不愚昧,他见多识广,认了出来,这孩子得的是“瘛疭”!
苦命的娃儿,还有得治,可不能白白浪费一条性命。
大喝一声,停下了几个结实汉子绑人的动作。
这时的孙神医,已经闯出了名头,村民们见到正儿八经的郎中来了,也不再有动作,乖乖给孙神医让出一条道来。
在场的都是这孩子的长辈,有办法治是最好,谁也不想看到自己村里的俊后生被烧死。
孙神医走过去,翻看那孩子眼皮一看,再摸了摸他的脉搏,心中已有了决断。
从包裹里掏出银针,扎入那孩子的穴位里,深得“快、准、狠”三字。
那孩子只觉有一股暖流流过,心中安定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那孩子的娘亲赶了过来,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地给这位妇人描述当时场景。
一点客观事实都没有,听得人俏脸煞白,一颗心都吊在了人群中间的孙神医身上。
仙风道骨的老人,全靠你了!
孙神医诊视一番,自然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患者家属的期望,从背篓里拿出过纸笔,写了一贴“黄土汤”的药方。
针灸是可以用于治疗瘛疭的,但它对于瘛疭只能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无法彻底治愈疾病,还是得吃药。村妇...不识字,孙神医性子好,一样一样地和她解释,叫着她到药房里照着这个方子拿药就行了。
但那妇人心中疑惑,上面有一味药竟是黄土,不禁问道:
“神医,难道黄土也能入药吗?”
周围人见识过孙神医的神奇手段,不曾有疑,问道:“神医,是不是我们以后有个什么症状,从地上抓一把黄土就都能解决?”
开什么玩笑!
孙神医耐心地回答说:“据老夫判断,这孩子的病在肾,肾属北方之水,按中医五行原理,土能克水,所以此症当用黄土。”
“不同的病要吃不同的药,若随便吃黄土,只会拉了肚子。”
妇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的疑虑已去几分,又想到眼前老者在雁门县里颇有名气,他的诊断很准确,彻底放下心来。
于是,立马将田里劳作的夫君叫了回来,夫妇两人赶忙驾着牛车赶到县城给孩子抓药,回来后,从灶中取出一块焙烧过很久的黄土,用布包上放入药中一起煎汁。
给孩子服下—帖后,便再也不见抽筋症状,用完两剂,病竟痊愈如初。
孙神医也挂念着他,后来回来再看过一次,已除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