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神医真无私也!”陈昭赞道。
能数十年如一日地行善事,一大把年纪了,为多给康济堂拉点投资,还不要他那张老脸和陈昭“斗智斗勇”,“算计”一个女娃娃。
可敬。
丁芷捂嘴轻笑:“能有陈知县这样的评价,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孙神医,无私者也,陈知县,亦无私者也!
回顾陈昭的所作所为,他简直不像是一个生长在大宋皇旗下的人物。
明里暗里拦了多少人的财路,要不是他个人武艺高强,又深得官家宠爱,不然他脑袋不知道搬家多少回了。
陈知县也有评价孙神医的资格。
丁芷这话...
夸了她的师父,也连着她的小情郎也一起夸了进去。
会说话的岂只陈昭一人?
这就是“双向奔赴”!
当然,陈昭可没忘了“正事”,他约丁娘子出来可是用的“采药”的理由。
路线,他早就提前踩点好了的,再往前走一些就有一大片“金银花”。
《神农本草经》记载:“金银花性寒味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化淤之功效,主治外感风热、瘟病初起、疮疡疔毒、红肿热痛、便脓血”等。
长得还行,拿去交差绰绰有余了。
丁娘子蹲下采集,但这一蹲下...可不得了!
再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身后的浑圆,更别说丁娘子今日为见情郎,穿的衣服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美何须衣装来衬托!但在丁娘子蹲下时,身上衣物确实勾勒出玲珑曲线,看得身后的小处男陈昭浮想联翩。
“丁娘子,我来帮你!”
......
贪欢、贪欢,现在还不是贪欢的时候。
大宋境外还有一个辽国虎视眈眈,想要染指陈昭的“权柄”,陈某本可以紧锁门户,与其永不相见。
但是,若想收复燕云,如何不能与那大宋最大的敌人相见?
虽然自“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之间维持了百多年的“和平”,但真不会以为和平是一纸“盟约”带来的吧?
陈昭需要了解他的敌人,也为此做好了准备,现在还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
今天走的这一路,就很好了,陈昭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还是得放在应对辽人的来犯上面。
该送丁娘子回去了。
途经一片农田。
这儿是陈昭划分给当初从山上主动下来归顺的“良民”耕种的。
土壤肥沃,算是给他们的一点“小小的奖励”。
田野里种得是满满的粟米,没有现代化的工业体系,做不出化肥来,但有陈昭提供的“堆肥”,这田地也有了“密植”的底气。
又有陈昭提供的良种,一亩地的产量,至少比往常要提高三分之一不止!
农民们抵抗意外的能力非常低,有任何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他们一家可能就活不到明年春天,导致他们很难接受“新鲜事物”。
那时陈昭才来,根基不稳,就算是好物件,强行推行,也只会引得百姓不快。在三大家族的“励精图治”之下,雁门县的百姓们有能支撑到下一次收获的粮食,都能称得上是“富贵人家”了。
陈知县要是叫他们拿着一年的收成去赌,都不消大肆宣传,只需有心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汹涌的民意就能把陈昭淹没得渣都不剩。
只能先叫那群“顺民”试试,他们全依赖着陈昭的权势而活,对于他的要求也不敢忤逆。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
这粟米沉甸甸的,也快到了该收获的时候。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粟开得长长一节,就像狗尾巴草一般,上面结的一团团粟米,看着就像是一颗颗桑葚点缀其中。
陈昭看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想像儿时摸狗尾巴草一样,从上到下,一把把它撸个干净。
但手伸至半空中就停了下来,轻笑一声,收了回去。
他已经不是儿时的自己了,而且...这粟米是百姓们劳动后的产物,他一个四体不勤的人,有何资格触碰呢?
“陈知县!”田地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陈昭循声望去,从密密的粟叶中探出一个脑袋,是“老熟人”谢顺!
将种植之法交给高世,顺带叫他堂哥高荣看管这些还没收心的顺民们,这田间之事就不再是陈知县的首要工作了。
只偶尔自己到田间地头来看上一看,或者派王浩等人代他巡视。
好久没和百姓们谈谈人生了。
不知是雁门县的水土养人,还是高荣的鞭子养人,谢顺看着顺眼多了。
目光平和,身上也多了些肉,辛勤的劳动淬炼了他的肉体和精神。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陈昭笑着问道:“谢顺,这粟米可都是你种的?”
这可不!
当初谢顺和高家兄弟结下梁子之后,那被高荣“虐待”得那叫一个气啊!
在田间劳作的几十号人里,高荣近两层的时间都在盯着他,一旦分心,甚至没分心,就是一鞭子抽了过来。
打在身上其实也不痛,(不知道陈知县是哪里弄来的鞭子),主要是羞耻啊,羞耻!
高世比他那堂哥好多了,传授种植要领时,所授之人再愚笨,他面上也不会露出不耐烦之色,细心地讲着,实践给他们看。
因为高世知道,一年的收成对于农民来说意味着什么,教他们能多收一些是一些。
种地?种个屁!
被陈昭制裁过一次后,谢顺死性不改,还是原来那个鸟样,但是!
周围人可没那么顽固,在高世、高荣的“软硬并施”下,纷纷改邪归正。
这时,周围人都在弯着腰劳作,高家兄弟也不再盯着他,等种子播下后,就放任他的生死,好像对陈知县的命令全不在意一般。
这时候,谢顺才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孤独,整整三天!
没人和他讲过一句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谢某茫然地站在田野里,周围全是人,但又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把锄头与之相伴。
谢顺略带恐惧地握紧锄头,好像这样他就有了依靠。
但真正的依靠是那声“你想要种地吗?”
自此,山贼归心!(嘿,计划通!)看到陈昭来了,谢顺激动得很,滔滔不绝地和陈昭讲述着这片田地他是如何维护的,每日浇水、施肥、松土...
每一个步骤烂熟于心,和当初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谢顺简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