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破开蛋壳的那一瞬间,便同巨龙一起摔落地面,生死不知。
亏得雀山的三个孩子重情义,发现巨龙飞走后,立刻追赶。一夜不眠不休,翻过两座山头,终于寻到了坠落的黑龙。
清月见到黑龙边上躺着一位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裸男。也顾不得羞涩,便三两步冲到伤病号边上,连续几个滋养术丢了上去。
“还好,心口是温的。笨熊,快来罐恢复药剂”,清月吩咐。
霍克则在裤裆里掏摸了几下,摸出一小节竹筒,“啪”地一声,将一头捏碎。等到捷天撬开黑夜的嘴巴,将药水一股脑地灌了进去。
于是,黑夜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地上的裸男先是动了一下手指,然后突然睁开双眼,小树jing被吓了一跳,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黑夜睁眼仔细一瞧,心中一颤。瓜子脸,小翘鼻。纯净无暇的大眼睛,如同一对蓝宝石。樱桃小口微张,呵气如兰。飘下的几丝紫发,挠的黑某人心里直痒痒。
“你会说话吗?”清月居然有些害羞地问。
黑夜心道,这算啥鸟毛问题。伸出爪子,捏住清月小手,吃了点嫩豆腐,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闻人清月,没猜错吧。大恩不言谢。”
黑夜说得客气,转头又向另外两位道谢。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暴露咧!
小树jing惊呼:“流氓啊,你个暴露狂,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啊,那是什么,难看死了。”
小妞大囧,掩面而逃,身后传来霍克和捷天捉挟而又欢乐的笑声。
“霍克,祖籍黑塔星,很高兴你加入我们。”霍克说道,将蒲扇大小的手伸到黑夜的面前,把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黑夜把脑海中的近期记忆过滤了一遍,立刻同那个一心想要吃掉它的笨熊联系起来。于是他很捉狭地晃了晃手道:“很高兴认识你,二师兄。”
霍克一头雾水。黑夜知道这家伙容易糊弄,随便找个由头就搪塞过去了。捷天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挺新奇,也主动凑过来,他友好地说道:“我叫九方捷天,半jing灵,你可以叫我三师兄。”
黑夜一脑门的冷汗,这都哪跟哪啊。这跟那个吃人为生,挑担铺床的和尚完全搭不上号啊。不过人家是好意,那就应了吧:“三师兄好,以后请多多关照。还得麻烦你个事情,你身材和我差不多。我现在光溜溜的,实在见不得人,能不能借件衣服给我遮蔽一下。”
捷天倒也爽快,立刻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甩给了黑夜。黑夜连忙套上,又看了一眼,没找到清月。捷天倒是机灵,便出手指了个方向,提醒黑夜:“是不是找清月姐,他在那边鞭尸呢!”
“嘭,嘭,嘭”木头砸东西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老远就看到清月拖着一根三四米长的木棍,对着黑龙猛抽,嘴里还在鼓鼓囊囊:“你个无耻的吃货,你个可恶的偷蛋贼,我让你偷我的蛋,我让你偷,看老娘不抽死你。”
鞭尸好歹也是个体力活,小树jing抽得也有些累了。把棍子往地上一杵,胸口剧烈地跳动了几下。黑夜正要说话,却不料小树jing突然跳了起来,好像发现新大陆了,嘴上乱叫:“尸变啦,快来看啊!黑龙变小了耶!笨熊,小猴子快来,对了还有那个、那个谁谁谁,本小姐的奴隶,快点过来。”
清月刚才被黑夜的一番捉弄,还有些撇不开脸,话语间倒也多了许多乐趣。黑夜心下想叫清月名字,又觉得不太妥当,便换了个称呼:“大师姐”。
“呃”,清月对这个称呼感不感冒,有些摸不着头脑,黑夜见状便进行了解释:“这是我老家的一种友好的称呼,我新来乍到,是小师弟,清月你最年长,当然就尊为大师姐。”
清月听了挺高兴,一个劲地称赞小师弟懂事。她哪里知道黑夜这“无良才”一肚子坏水,一来是故意转移奴隶这个称呼,二来呢,刚好把她和记忆中的某个超级暴力恐怖分子联系起来,心里偷着乐:“那位传说中的大师兄是玩金箍棒的,现在大师姐也不错,粗木棍耍得很漂亮。嗯,很黄很暴力。”
交谈之间,黑龙居然又小了一圈。这一变化,看得大家惊奇不已。清月还是不解气,冲上去又是一口唾沫:“呸,让你再喷老娘一脸,哼哼。”
那条蠢龙倒也命大,高空摔下来,居然还没嗝屁。<>不过,眼下也是出气多,进气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双腿一蹬,化作一堆名贵材料。这一状况,正中霍克下怀。
霍克早就垂涎三尺,他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嚷:“新鲜,大补啊。清月姐,快点杀了吃肉。你看,我们过来这么久了,肚子都咕噜咕噜乱叫了。”
黑夜联想到自己的蛋壳化作珠子,建立了联系,就起了收服的心思。当下花费了好大一番口舌,又许下无数屈辱的条件,这才勉强保住了黑龙。黑龙变异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竟然缩小到只有哈士奇大小。
清月等人早就疲惫不堪,趁着黑夜等待黑龙变化的期间。胡乱地休息了一下,醒了过来,捷天去打了几个猎物,填饱了肚子。那条蠢龙也真是的,早不醒,晚不醒,一闻到肉香立马醒了。
大家对这个祸水很不待见,随便丢了它几根骨头,权当喂狗。谁知道那小东西还挑食,对骨不闻不问。黑夜心里恼火,暗自发狠:“他娘的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现在小屁龙了,还拽个毛。”
自从黑夜蛋壳变成的那个珠子,塞到黑龙脑袋里以后,那小东西似乎人xing化了许多。用某些玄乎的鬼话说,叫做开窍了。这小龙愣是跟着黑夜,寸步不离。清月见得好奇,便发问:“小师弟,小东西还是不肯吃东西吗?要是不乖,姐姐帮你用棍子抽它,好不好?”
那条黑龙虽然摔下来受了重伤,但神智还算清醒。一看到清月恶狠狠的模样,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呜咽”一声,跑去啃骨头了。
黑夜看得高兴,对清月说:“师姐,还是你有办法。这混账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是敢捣乱,尽管大棍子抽它,打坏了师弟不心疼。”
清月得到肯定,也很高兴,便朝黑夜说:“虽然变小了,但总算收服了,给他取个名字吧。”
黑夜心想,这小树jing有心卖弄,也不用驳了面子。于是道:“师姐,连我名字都是你取的。这个小东西该叫啥,你说了算。”
清月到底是少女心xing,一蹦一跳的。歪了歪脑袋,眨巴好几下眼睛,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这条蠢龙的胃口很大,还挑食。我给他拌了素食,它都不肯吃。嘴巴又馋,偷吃了我们所有圈养的牲口,还有那个……那个……”
清月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朝黑夜看了一眼,蛋蛋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停了一下,便继续道:“成天想吃肉,实力又菜。菜鸟,菜鸟。有了,就叫菜饭。”
黑夜和捷天对视了一眼,闷声作笑,然后非常有默契地把眼光转向霍克。第一次听到有龙叫菜饭的,真是太有才了。
“来来来,菜饭。”黑夜把没吃完的一条兔子腿在小蠢龙面前晃了晃,“菜饭,表演一个。来个倒立,诶,再来个跟斗。”
那小龙看到兔子腿口水直流,又是翻,又是滚。等到一众人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黑夜才坏坏地把兔子腿丢给了菜饭。菜饭衔着肉食,一溜烟小跑,躲一边吃去了。
说来也神奇,黑夜居然可以感受到菜饭一些单纯的情绪。也可以传递一些想法。不一会儿,菜饭消灭干净兔子腿,摇摇晃晃地兜回来,用脑袋蹭了蹭黑夜的小腿,亲热得不得了。
心情愉快,休息也够了,大家便起身回程了。可怜呐,黑夜就是个大大的累赘。虽说这家伙脑袋好使,把三位师兄忽悠得团团转的。但体质确实不行,骨子里还是个地球人。三五百米跑跑还可以,走个几公里,立马就瘫了。
“望山跑死马”,别说是个人了。黑夜狂吐舌头,气喘如牛,被远远地甩在队伍后面,清月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少女心思多变,不好意思亲密接触。便想找霍克帮忙。没想到抬头一看,但这位神经大条二师兄,已经猛冲出去好远了。呃,小树jing发飙了:“笨熊,还不快过来搭把手,当心你明天的口粮。”
霍克闻言脚步一顿,一个哆嗦之后,赶又奔了回来。他嫌背着麻烦,索xing就让黑夜坐在肩头。不得不说,呆瓜二师兄果然靠不住。
霍克脚下绊到一块石头,一个趔趄!
可怜的黑夜又像空中飞人一样,腾空而起,重重地摔落在一颗乔木上。
“啊……”
“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黑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看到霍克的臀部晃荡着一根半尺多长的木刺。清月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对着霍克就是一通臭骂:“笨熊,连走路都能睡着,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