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反应过来,是楚乐的手。
刚才偷偷哭着的人躺下来抱着他的手臂。
随即楚乐的身体也贴近了他。
越过了三八线,那条幼稚又必须遵守的三八线。
她似乎是想要寻求安慰,也寻求到了想要的安慰,轻轻的啜泣声渐渐趋于平缓,双手环抱着他的手臂,呼吸开始平缓。
她睡着了。
陈济却睡不着了。
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火烧一样,烫得不行,想要转身又不敢,生怕自己一动,楚乐就放开了他的手,重新退回到三八线之外。
这是结婚这一个多月以来,楚乐唯一一次主动的靠近,他……很珍惜。
珍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身体麻得他拉伸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平常那样自如。
楚乐却似乎没想着要提起昨晚的事情,早上起来惊讶发现自己竟然抱着陈济的手臂睡着了,连忙放开来闭眼装睡。
不过她不知道自己乱转的眼球暴露了。
吃早饭的时候,楚乐主动和陈济说起要拿些钱做买卖的事情。
她已经靠着模糊的记忆大概想起来自己的嫁妆有多少了。
那个表姨极其贪心,给她准备的嫁妆都是空有其表,摆着好看实际没用的东西。
最值钱的大概就是那头小牛,但是牛肯定是不能卖的。
听到楚乐说要做买卖,他心里泛起涟漪,原来她那晚说的并不是哄他。
只是……陈济放下了碗筷看向楚乐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不能出村子去做买卖,也不能离开村子。”
他虽然不是劳改犯,但是是上面明确赶下来吃苦改造的,只允许吃农民的苦,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汗,不能从商做生意,更不能离开村子。
陈济很清楚,这是早几年的规定,现在他这种情况要是正常流程来走,并没有这样的严格规定。
但是上头针对他,用这些规矩想让他在农村蹉跎死,翻不了身,那也就正常了。
之前他是抱着平常心的,但是现在,看到楚乐失望的表情,他就有点想要写封信回去的冲动了。
不过他还算理智,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不能整出幺蛾子。
于是他只能出声安慰楚乐:“不做生意也没事,种田也够生活,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了。”
的确很快会好起来,楚乐知道他后面的事情,自然知道他没说谎。
但是她想要做生意并不仅仅是赚钱改善生活这么简单。
她不能坐以待毙啊,总要做点什么,陈济不能做生意又不影响她做生意,她要让表姨一家不敢有继续转移资产的动作,也刚好可以打听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表姨究竟是哪里来的。
反正他们楚家这么多年来亲戚走访本来就很少,她也确信没有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