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和帝没来由的一阵阵心慌。抬手按住胸口深深吸气,撩起眼帘瞥了瞥金孝泽欲言又止。
金孝泽没来由的冒了一身冷汗。陛下是不是嫌弃他没眼力见儿?他依照义父的吩咐,先奉香茶再拿点心,之后便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大葡萄。
陛下吃了茶和点心,葡萄动都没动。难道是嫌葡萄不够漂亮?
不能啊。义父亲自挑的,个顶个水灵。金孝泽想问又不敢,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义父赶快回来吧。他一个人不行的啊。
元和帝闷闷的端起茶盏抿了抿,觉得茶味儿不对,皱着眉头放下,长叹一声。
陛下到底怎么回事啊?金孝泽嘴里发苦。有事能不能明说?光是叹气怪吓人的。
元和帝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眉头也越皱越紧。金孝泽手脚冰凉,站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金喜春唇角微弯跨过门槛,鞋底刚刚沾地立马察觉出元和帝心情不佳。他用眼角余光瞟了眼金孝泽见其神情自若,只是脊背稍显僵硬,不由得暗暗点头。若不是他了解金孝泽,根本不会看出金孝泽此时已是惴惴难安。
这孩子是个好的。甭管心里怎么想,起码能做到不动声色。
金喜春脚步轻快走到元和帝面前,“陛下,奴婢回来了。”
元和帝淡淡嗯了声,“说说吧。”
金喜春应是,绘声绘色的讲述柳环如何问话,汤昭如何回话。
一字不落,一字不错。他所说的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即便他认为汤昭是在抛出诱饵引陛下上钩却不能隐瞒分毫。
元和帝眉头深锁,缄口不语。
金喜春毕恭毕敬站着,好像随时都在等元和帝示下。金孝泽有样学样,眼观鼻鼻观心。
殿中安静极了,金喜春甚至能听到元和帝的喘息声。默然良久,元和帝启唇道“可以返老还童,健步如飞?”最要紧的是还能长出黑发。
金喜春心尖儿一颤,躬身应是。
元和帝哑然失笑,“他若是说谎便是罪犯欺君!”
金孝泽目光茫然去看金喜春。陛下该不会是信了汤昭邪吧?汤昭那老犊子不就是怕死怕到满嘴胡吣吗?陛下不会看不明白吧?
金喜春用眼神警告金孝泽。混小子一副“陛下是二傻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赶紧收敛收敛。要是叫陛下瞅见可就坏了。
金孝泽低下头紧抿唇角。
本来就是嘛。陛下相信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二傻子!
“我要见他。”元和帝言简意赅。至于接下来的事儿该怎么做,则是全权交由金喜春去办。
“奴婢这就去安排。”金喜春像是领了个寻常差事,语调依旧和缓,没有丝毫波动,“管保不会惊动任何人。”
金喜春办事向来妥帖。元和帝满意的点点头,扬手一挥,沉声道“你们下去吧。”
金孝泽随金喜春到在侧殿,关上门方才松口气。他凑到金喜春跟前,压低声音,“您还真把汤昭弄进宫里啊?”
金喜春抬脚踹在金孝泽腿上,“你小子说的什么浑话?陛下亲自吩咐,我还能不办?”
“这事儿明摆着就是汤昭细口雌黄。”金孝泽不屑的撇撇嘴,“陛下还当真了。”
金喜春慌忙捂住金孝泽的嘴,“你活腻歪了?”他紧贴着金孝泽的耳朵,声音压到最低,“在宫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