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鸟像是听明白孙恪所言,黑豆似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委屈。当它愿意飞这么远的吗?还不是这俩老道没事找事?
“怕什么的?不是有小黑吗?”陈闻礼稍加斟酌,对小黑鸟说道:“我跟老孙被老沙弄茅厕下边了。陆五姑娘速来救命!”
孙恪回过神,赶忙补充,“我们……我们在凉州。那个……吴士全竟然是恶鬼。老沙还想拿我跟老陈祭旗。陆五姑娘,您要是再不来,我们俩怕且就得死这儿了。”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是他眼窝子浅,实在是伤心难过外加疲惫脆弱以及看到小黑如见救星的欣喜杂糅混合,令他百感交集,以至于流下喜悦中暗含期待,不屈中又带点坚贞的泪水。
个中滋味,只有他才能体会。
陈闻礼反手握住孙恪的手,温声安慰,“老孙,没事儿的。即便老沙真拿咱俩祭旗,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我二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上对得住天,下对得住地,中间对得住黎民苍生。”
诶?老陈慷慨激昂的是要干嘛?孙恪心里犯嘀咕,用尽全身力气转头去看陈闻礼,却只能看到他小半张脸。
且这小半张脸里头还有大半拉是耳朵。
真是要了亲命了。
孙恪收回视线的当儿,眼角余光瞥到抿着小尖嘴儿的小黑。瞬间恍然大悟。
好个老陈,这是说给陆五姑娘听的。
行呗。
老陈都能豁得出去那张老脸,他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