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景姝婳看着地上的小禾子。
“你的那个老乡怎么说?”
“回禀娘娘,小空子说娘娘若是愿意给他抬举,他自然不会辜负娘娘的扶持,若是有违誓言,任由娘娘责罚。”
景姝婳倒不大担心此事,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小禾子做事可比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差不了多少,而且还有不少本领,也够忠心。
既然他说得出来,证明小空子应当也是个识趣的。
景姝婳从匣子中拿了一把金瓜子。
“既如此,你将这个给他,让他想法子将事情闹大,最好能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如果他将此事办好,本宫便想法子将他要过来。”
小禾子应声退下,他应当能明白娘娘此举意欲何为。
宫里最忌鬼魂之说,但是每年议论私下议论的人也不少,只要事情不捅破到陛下跟前,全部都是小事,可是若传到陛下的耳里,那传出流言的人必定要遭殃。
小空子在尚衣局时常往各宫送衣料布匹,认识的下人可不少。
小禾子当然还漏了一点,促使淳妃撞头而死的,可还有一人。
不过两日,后宫的传闻一日比一日夸张。
景姝婳这两日都轻松了不少,毕竟那些人都在等着淳妃的鬼魂找上景姝婳。
偶有两句风凉话,景姝婳就问她们看还记得贵妃是如何病倒的?
每每问及此事,她们的嘴就跟被缝上一样,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淳妃跟贵妃交好,半夜现身找贵妃,差点没把贵妃吓死,若是淳妃的魂魄听到她们帮她斥责景姝婳,半夜寻上门,那可如何是好?
三四天后,各宫的下人都知道了此事,背着景姝婳没少议论,有人认为景姝婳很快就倒霉了,自然也有人认为贵妃可怜,如今还起不来床。
殊不知他们可怜的贵妃娘娘每日一碗血燕,脸色倒是比从前还要滋润两分。慕容序从勤政殿出来,看了一眼天色,天边那抹斜阳,落下一地余晖,剩下另一半挂在天边。
上次顺嫔便是穿了类似颜色的衣裳,灯光的氤氲下,女子比烛心还要明媚。
想到此处,慕容序的喉头一紧,似乎他上次并未给她任何补偿,这些日子忙于朝政,也没时间宣见她。
且他想起那晚景姝婳的神情,心中莫名会有一丝愧疚。
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摆驾临华宫。”
“是。”
宁安跟在慕容序的身后,眼底多了一点考量,但是并未表露出来。
慕容序刚过乾清宫,前面两个修剪花枝的小宫女,正在嘀嘀咕咕。
“贵妃娘娘真可怜,这都病了多少日了。”
“其实也不能怪淳妃娘娘,贵妃跟她最是交好,她心中郁结,有仇不能亲手报,只能寄希望在贵妃娘娘的身上。”
“你说得也是,你都听说了吗?”
“肯定听说了,只是顺嫔娘娘的心真大,一点都不害怕。”
“怎会不怕,你没见贵妃娘娘病了这许久,顺嫔娘娘一次都没敢去过玉芙宫。”
“也是,顺嫔娘娘怕淳妃的鬼魂。”
“你说传闻是不是真的?淳妃娘娘的死真的跟她有关?”
“八九不离十。”“宁安,将她们舌头拔了。”
两个宫女听到慕容序的声音,当即吓得跌坐在地上。
“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只是不管她们如何求饶,慕容序都没有停下脚步,更不曾收回成命。
慕容序脸色阴沉,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