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行了一个和刚才一样郑重的礼,哽咽道:“多谢神官与道长。”
——
天色怅然,只余残星点点与月色荒荒。
挽南跟陈三愿走在官城主街,月光淡淡的,又显出微薄的短影。
相偕的步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轻的声响,既似惊喜,又似喟叹。
云月忍不住在脚步轻扣间偷瞄,只见双手浅交,从未懈怠。
“阿南。”
“嗯。”
“阿南。”
“嗯。”
“陈三愿。”
“嗯……嗯?”脚步声突兀地顿住,陈三愿看向挽南。
只见她扬着笑脸,恍如初见,不是洛河斜桥上的那一面,而是更早更早。
见陈三愿看着她唤他本名惊诧不已的模样,挽南心中微叹。
六百年过去,不变的,是一切都在变。
哪里是陈三愿只有她了,明明是她,只有陈三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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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愿……”
看到挽南笑脸不在,甚至带了几分迟疑。
陈三愿的脸色难看起来,道:“你要赶我走?”
见陈三愿猜到了,挽南心虚的抽出手,在想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脚步这里踏踏那里踩踩,挽南垂着头。
还未等她编好,陈三愿看着空荡荡的手,脾气先大了起来:“我说怎么突然笑脸迎人,原是为了赶我走。”
听陈三愿讲得委屈,挽南一噎,本就不知该怎么收场的嘴更是张不出来。
“阿愿,你像鹤,当年就是生生被我拽来的,如今,不要再这样了。”过了一会儿,挽南还是涩然开口。
陈三愿更气了,呛道:“那你呢?你像风,明明最爱自由,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别人拼死。”
这话也不知触到了挽南的哪个点,挽南瞬间怒道:“我拼死,是我自己所选,我心甘情愿。可要着你跟我走这不归路,我就是不愿!”
“挽南,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只有我了,可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你了?”
说罢,挽南转身,背影和声音冷漠得让陈三愿发颤:“你走,此行凶险,我偏偏就不愿带你一道。”
“我不愿,你也知道此行凶险……”
听到陈三愿跟她对着干的声音再次响起,挽南的面上恼怒至极。
未等他说完就直接转身打断:“此行凶险,与你又有何干?路既是我自己选的,我自会贯彻到底,何须你这个旁人来指手画脚!”
陈三愿的声音也炸了起来:“挽南,你又凭什么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我再像鹤,当年也是我自己冲着你飞下来的,你可以为前尘往事刹住脚,那我这个旁人,又哪里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星与月早已没入云霄,这般吵闹,即使不亲眼看见,想必也振聋发聩。
“陈、三、愿!”
挽南咬牙切齿的张嘴,声色寒凉,口中还颇为不知悔改。
陈三愿直接气笑,想着既然捅破了,就干脆再闹大些:“你当年要走,我知你心性,拦也似未拦。”
接着又丝毫不惧的冷冷道:“可你追根究底时也当记得,记得当年你我已成夫妻,你既多对得起他们,便有多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