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点头,指着自己的脖子:“还留了点麻线,被我烧光了。”
陈三愿看着满满的脖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被花花绿绿绳子串着的竹牌,他的眼睛闪了闪,似是而非地问道:“可还好?”
满满迎上陈三愿担忧的目光:“无事,那麻绳勒得起劲,但恶意不大,如若不然,也没有那般好烧掉。”
挽南也跟着看满满的脖子,一想便知道其中关窍:“他记着我破阵粗烂的手法,咬牙切齿得很,想以牙还牙。”“阿嫂,白夜心思不小,我已让小叶脉去跟着他,可他走了,当真没问题吗?”满满有些忧虑地问道。
挽南摆摆手,挥散满满的忧虑:“本也没细绑着他,他不走,如何知道他接下来做些什么。”
陈三愿也在一旁补充:“而且,我同你阿嫂总觉得,他会回来的。”
见满满有些不明,他解释道:“我等也不是好脾性的,他敢撺掇着那三位小神官绑了小光,却好似从未担忧,我等会对织婆不利。”
满满恍然大悟:“阿兄阿嫂的意思是,他信我们,也自信无论如何,我等都断然不会伤了织婆。”
“可让小光被绑走这一步,于我们而言,是顺水推舟;于他而言,也不会全无意义。”
“所以,他定是在拖延,在谋事,事若不成,我等就还是备选,他舍不得弃掉。”
挽南拍拍掌,面上笑意潺潺:“满满惯是聪颖。”
陈三愿也兴起的跟着鼓鼓掌,不着调的问:“满满猜猜,他要拖到哪一日?”
满满被他俩逗娃娃一般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兄嫂当我是小娃娃么,虽猜不出他谋什么,却总归猜得出是寒露日。”
挽南的手指敲得桌子叩叩响:“他着实自信,就是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满满拿着筷子,忽地道:“许是西巷,困兽之斗见了血,我听越狄鹿说,为开困兽之斗,白夜将魂魄送入了幽都暂留,时限一到便得赶紧带回。”
“可白夜昏迷着,狄鹿他们寻不到他,时日拉得太长,竟有魂魄误觉身已死,自入轮回。”
瞧着挽南和陈三愿的脸色不对劲,满满想起狄鹿那欠揍的脾性,惊疑不定地问:“狄鹿所言非实?”
挽南凝着眉,面上绷得紧:“幽都从未有此先例,是白夜骗他们。”
“有一处不对。”陈三愿看着挽南和满满,指出遗漏之处。
“白夜一直昏迷着,此处又有你我三人看着,狄鹿他们根本寻不到白夜,可他们却收到自称幽都传来的消息。”
满满回想起白日里狄鹿说的话,又道:“今日洽谈时,他们亦是急匆匆赶来,若非是去了幽都,又作何解?”挽南敛下眼帘,沉默半晌后才道:“白夜恐怕有同伙。”
“幽都不会有此作为,白夜的确在骗他们,而他昏迷着,魂魄在幽都自入轮回的消息必是有人帮他传递。”
“而要达到的目的……”陈三愿接了挽南的未尽之意。
“此事不小,如若狄鹿他们当真要去幽都,必是三人齐出。”
“一来二去间定然耽搁不小,官城诸般事宜也无人看顾。而这,却也令白夜,或者说白夜的同伙,有了可乘之机。”
“毕竟今日之前,谁也不知道,白夜还有个同伙。”挽南和陈三愿一唱一和。
“而狄鹿他们去幽都的几个时辰内,官城若是出了什么事,亦或者丢了什么东西。就约莫会是白夜费尽心思要谋的事。”
屋内一阵沉默,半晌,满满出声叹了口气:“你我盘算,相互纠缠,同为神官,何至于此?”
“这世间诸般选择,都是在匹马戍梁州。”陈三愿眼神清亮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想也不想地绝了她的多愁善感。
“这里是长坂坡,他们有他们的亮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