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吴宅存放冥烛纸钱的屋子里,扶光和越酌躺在一张旧床上,低调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幸亏此处原也只是间杂屋,就是因为离主子的院落够远,才被选了来存这些东西。
如若不然,必惹得人想来一探究竟。
“喵~”人未至,猫却先翻了窗跳进来。
扶光睡得香,没听见这响动,梦里只觉得脖子不舒服,扭着头换了个姿势。
换了姿势也不对,闭着眼的扶光不自觉凝起眉。
下巴痒痒的,胸口处也闷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真的在抓心挠肝一般。
不确定的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靠在旁边,睡得比他还香的越酌。
扶光:“……”
感觉身上有东西压着,扶光扭着脖子低头,和一只花猫大眼瞪小眼。
花猫冲着他殷勤地喵了一声,低头往他衣襟里咬去。
见势不妙,扶光迷蒙的双眼忽地清醒,反应过来衣襟里头有什么后,只嘴里来得及喊了声“不行!”,手也跟着胡乱抓去。
花猫许是和他熟悉了,一点惊吓也无,反而迅速拖出个油纸包掉到地上,弥漫起肉味的干香。
接着回头浅瞧了扶光一眼,花猫甩甩尾巴,跳下去就开始啃地上的肉干,行云流水好不畅快。
扶光僵在原地。
忽地,一道掠影从他身侧扑出去,吓得花猫惊叫一声叼着肉干跑开。
扶光定睛一看,面上不由得一脸复杂。越酌如此宝气盈身,平日一个金元宝一个金元宝的砸人,竟会为了一包肉干扑在地上,发出视死忽如归般的好险抢救。
扶光沉吟半晌觉得,这也算是那半包没掉地上的肉干的福气了。
越酌坐在地上,拿起一根肉干与远处的花猫遥遥相碰,随即吃着看向扶光。
见他一脸难言,砸吧砸吧嘴里的香味,越酌解释道:“官城尚好斋,三百年店铺,这可是他家的肉干。他家店铺有训——食无止境,因而不求最好,只求尚佳。”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难得难得。”
见扶光一脸不懂,越酌吞了嘴里的肉干,又伸手抓了肉干在手里,留最后一根在油纸包里抛给扶光:“食神家族。”
扶光本不想要,听这话一把接过,拿了塞嘴里后,又向越酌抢过去:“你不早些言明!”
“让你不识时务,此肉干一日只出二十斤,官城人抢都抢不赢,你竟藏着掖着舍不得吃。”
越酌不给他,全放嘴里,还指着花猫冲他嚷嚷:“猫都比你千伶百俐!”
“我原想等满满来再吃的,她买来定然没尝过就给我拿来了。”
塞嘴里扶光也实在不好再下手,品着嘴里的味道坐地上,气不过指着这嚼着肉干的一人一猫:“吃慢些,吃这般快,对得住我满满辛辛苦苦买么!”
越酌挑眉笑笑,囫囵着嘴肯定道:“你想同她成婚。”
看扶光脸上红的坦然,他又补充:“就像那位神官与她的丈夫那样,爱重着相护一世。”
越酌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我没这经历,却也看得出你二人青梅竹马。”
扶光点头,转头避开越酌的直视,却怎么着也藏不住那羞涩:“我一直攒着聘礼,等事完寻到阿姐,就请他们主婚。”
说完他看着还没嚼完的越酌,脸上臭臭的:“虽你我相识不久,但看你人还不错,届时请你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