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愿没答话,只没恢复多少力气的手试图推开汉子的脏脚,拯救下头虎落平阳的右手。
汉子不屑的笑了一声,人缓缓蹲下,看陈三愿脸煞白泛起冷汗的时候,好像听到骨脆的歌声。他有些不信邪,忽地起身,又蹲下。
陈三愿的指骨断了两根。
羞辱地拍拍陈三愿的脸,汉子想啐一口吐他脸上。
口中刚刚蓄势待发,他却忘了自己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汉子脸上挂起笑容,有些淫邪。
他的头被把控得很好,很好到,刚好倒下的一瞬间,扶光的短刀就能直接割开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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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赶紧伸手去摸汉子身上的钥匙,又试探着放进锁中,咔哒一声。
不论客观的还是主观的,锁开了。
呼吸好像都轻松了一点,扶光把门打开,使劲拽着汉子往牢房里头拖。
许是太自负,这里同一批值守的人居然只有两个。
这里解决一个,外头迷晕一个。
在第二批来之前,外头的可以睡着,但有血腥味的这一个,只能是如厕或者偷懒。
绝对不能,是被人发现死在这里。
陈三愿的手伤着,人有些力不从心。
好像察觉到不对,牢房里的人窸窸窣窣地爬过来帮忙。
毕竟能闯到四方城苟活的,没几个真正的平民百姓。“阿兄,现在如何?”扶光抹了汗水爬到陈三愿身旁。
“外头还有多少人?”陈三愿出声问扶光。
他脑海中听出来的地牢图,加上扶光对人气味的感知。
虽然想逃出去也许不太准,但足够用。
“除了迷晕的那个,只有大门还有两个人。”扶光很肯定:“这样的地牢,太逼仄压抑,不用几个人看守,就足以达到折磨人的效果。”
“我……我有簪子。”一道女声响起,有些惶恐不安:“簪子里头,有毒针。”
“当真!?!”扶光惊喜地叫道。
女子嗯了一声,人爬到扶光身边,往他手中塞了一根簪子。
“我力气恢复得还不错……”
“我会使剑……”
“我牙齿锋利……”
“我能……”
“我们的眼睛都看不见,体力也孱弱。”收集到不少有用的消息,陈三愿的脸色却不算好。
“现在最麻烦的是,我们知道此处是地牢,却不知逃出地牢以后,应该往何处逃,才有最大生还的可能。”
陈三愿此话没错,四方城鱼龙混杂,几乎没有原住百姓。
他们能被拐来,说明大都是些刚入城的生面孔,不熟地形也无亲友。
眼瞎无力,跑出去不说遇不遇得到好人,不顺势被人当逃奴抓走就不错了。
“城西。”一道少年音响起,好像还在变声期,有些难听。“城西有一座荒废几十年的四方城府衙,下头有地牢,就是这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牢房里有些骚动。
“你如何确定?”
陈三愿的手在泛疼,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原以为是黑心肠的东西弄的私牢,没成想竟是县衙旧址。
难怪这般阴气森森,又逼仄潮湿令人心生恐惧。
“我来过这儿。”少年咽了咽口水缓解紧张:“我从大疆流浪过来没住处,破道观都被人占了地方,旧县衙也被江湖客抢得不剩。”
“只这下头的地牢有些空房,想着到底邪不压正,我壮着胆子下来过一趟,心慌到底没敢住,没成想没两日就被弄进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当时这里头没人?”陈三愿皱着眉,对这点存疑。
“就凭你说的那些,也无法保证此处,一定就是四方城的旧县衙。”
“半月前!”怕陈三愿不信,少年赶紧解释:“当真没人!”
“我嘴馋,那些看守日日吃的包子是肉渣混菜馅,整个四方城只城西旧县衙门口在卖,我有印象。”
疼痛让陈三愿有了点精神,少年说的有道理,虽然感觉像胡扯。
“阿兄,当真是肉渣混菜馅。”陈三愿正待说话,耳朵就传来扶光的悄悄话:“我闻得出来。”
陈三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