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携韩攸宁对太后皇上行礼。
韩攸宁奉茶喊了王太后一声“母后”。
王太后很高兴的样子,拿了一只福禄寿的翡翠镯子,笑吟吟套到韩攸宁手上,“就冲着你这声母后,哀家也得把这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下面是一片低低的抽气声,皆是惊叹。
王太后的手忽而顿了顿,看着韩攸宁手上原有的一对绿汪汪的翡翠镯子,低叹了一声,“哀家倒忘了,你有不少镯子了。”
那对绿翡翠镯子,正是陆太后留下的。
王太后的这只镯子绿红紫三色,极绚丽难得,水头颇好,价格是稳稳压了这对绿翡翠镯子一筹的。
为表敬重,大喜之日头一回戴的首饰定然是长辈所赐。王太后不可能忘了,她今日必然会戴赵承渊嫡母所赠的翡翠镯子,也必然会戴王太后昨日送去晋王府作贺礼的一支凤簪。
王太后此番作为,是要将陆太后死死压在下面,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尊崇吧?
殊不知,她再怎么做,陆太后永远是元后,王太后永远是继后,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韩攸宁抚着那只镯子笑道,“谢母后厚爱。来的路上王爷便说,臣妾定然能得太后这里一个宝贝,果不其然,母后就赏了这么个好看的镯子。”
王太后笑着瞥了赵承渊一眼,笑呵呵道,“他那里好东西有不少,却总惦记哀家这边的。你既然喜欢,便戴着吧。”
韩攸宁笑着应是。
她从太后身边起身回去坐下的时候,赵承渊神色淡淡,端着茶水喝着。
底下的嫔妃便起了夸赞逢迎之声。
旁人只夸镯子好看富贵,偏贤妃还要做个比较。
“母后当真是偏心,我们半辈子了也没得您这么贵重的赏赐。这镯子,一个恐怕能顶十个上好的翡翠镯子。”
这不就是在明里说陆太后的赏赐终究是比不过王太后吗?坐在韩攸宁下首的德妃脸色极差,即便施了脂粉依然难掩憔悴,她开口道,“长辈赏赐重在心意,贤妃妹妹又何须这般攀比?母后即便是赏了你一支银镯,对你的爱重之心也是一样的。”
韩攸宁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德妃明里在说贤妃,暗里似乎是在暗指太后攀比。这是在向赵承渊示好?
贤妃冷笑,“姐姐这话说的,东西总有个贵贱之分,人情也是一样。我虽攀比了,可也不觉得母后偏袒有错。晋王是母后的儿子,晋王妃是正妃,得些好东西也是应该。”
德妃淡声道,“听说昨日里妹妹送去晋王府的贺礼是一支金钗,轻飘飘的没有半两重。想必,妹妹对晋王妃的人情是极凉薄了。”
德妃性子绵软,极少在人前与人争强斗气,今日这番毫不客气的犀利之言,惊呆了在场众人。
而贤妃那寒酸的贺礼,也让小嫔妃们很是惊讶。
她们即便位份低微,手头也不宽裕,也是尽可能地送了份贵重体面的贺礼过去呀。
贤妃被当众打了脸,脸色难看起来。
她送礼单薄,是因着看出来皇上对晋王这门亲事不满,便歇了示好晋王府的打算。她只一门心思讨好了皇上,他们母子才有重回荣耀的机会。
可被人当场揭穿,就不是什么光彩事了。
她冷哼道,“我是听说母后送了金簪,却不知金簪式样,我总不好越过了母后去,乱了规矩。稳妥起见,我便跟着送了金钗,又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