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目光森沉下来,寒气逼人。他万般珍重的小丫头,从小娇宠长大,到了太子府,竟是这般待遇!侧室,被拘禁,被毒瞎,被悬梁!
他忽略了宫变之事,只想着,她的小丫头遭受的苦难。三年,她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压制着怒气,“定国公呢,他哪里去了?”
“死了。”
“世子呢?”
“也死了。”
赵承渊闭了闭眼,“那我呢?我为何没护着你?”
韩攸宁静静道,“我不认得王爷,不过我嫁入太子府后认亲的时候,王爷给了我那枚祖母绿石头。最近我才知道,我和太子的合卺酒便是王爷备的,就是那竹酒。还有我死的时候,似乎看到王爷了,不对,我眼睛瞎了,是闻到了——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你抱着我,喊我的名字。我再活过来时,正是陈府被灭门的时候,王爷去救我,你身上的香味和他身上的一样。”
赵承渊松开了韩攸宁,颓然靠着床头,眼中墨色翻腾,犹若飓风过境,毁天灭地。韩攸宁觉察他的异样,回过头,便见他脸色森沉可怖,目光凌厉异常,寒气逼人。
这个样子,和赵宸很像。和她被赵寅轻薄后,赵宸的样子很像。
前世盘旋心头的恐惧和绝望又汹涌而来,击毁着她的神志。
她又一次失败了。
她嫁给过太子,又整整三年,是个男人都会介意吧,谁会相信她的贞洁尚在?尤其是她曾经那么喜欢太子,那么就意味着,那几年里,她忘记了赵承渊。
韩攸宁被吓住了,嘴唇苍白,怔怔看着他。
她果真是高估了男人在这种事上的度量。
她若是被赵承渊囚禁,可会有反抗的力气?她可能逃离他的天罗地网?
赵承渊见韩攸宁神色,忙收敛情绪,起身要去抚摸她的头发,却被她避了开,甚至,她往床里面退了退,远离了他。
赵承渊见她如此胆小,就似被兽夹夹住了腿脚、惊惶无措的小鹿,无助又绝望。
这可是她当年的样子?
他胸口一滞,克制着情绪道,“傻丫头,我是在气我自己,为何眼睁睁看着你在那里受苦,却没管你。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
韩攸宁眼中依然有惧意,抬眼看着他,试图从他神色中看明白,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赵承渊又软声道,“丫头,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都是我珍之重之的小丫头。我怎会生你的气?又怎会介意你的过往?”
韩攸宁戒备看着他,赵宸当年也似乎不介意,娶她进了府。可事实呢?
她问,“我成亲三年,王爷不怀疑我贞洁不在?尤其是,太子还活着,他也有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