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这种心底难平的愤懑,让陆冰对大周皇室失望,起了异心,与西凉达成了别的共识。
“世子倒不必如此悲观。西凉这次的打法,定然与以往不同。”
赵承渊从炭炉上拿了热水壶,滚烫的热水缓缓冲入茶壶,茶香袅袅而起。
他不疾不徐道,“西凉以骑兵为主,素来是速战速决的打法。大军集结,延长战线和作战时长的打法,他们并不擅长。即便是十五万大军的粮草辎重,要动用的辎重兵和民夫恐要过十万,这对他们来说便会拖累行军节奏。如此,西凉骑兵的作战优势便会受到掣肘。再者,他们是远途奔袭,我们是就地防守,不必如他们那般担心后续粮草。此消彼长,这一战并不见得如你想得那般难打。”
陆冰沉沉长叹了口气,似要将胸口的愤懑和沉重都吐了出来。
“皇叔说的有理,我方才……也是不解皇上的做法罢了,西北军对皇上的威胁,难道比西凉还要大?”
他苦笑摇头,沉声道,“罢了,皇叔放心,我自不会乱了分寸。即便这场仗再难打,哪怕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西凉占我大周一分土地。”
赵承渊看他,倒从中听出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来。
他也相信,陆冰如此说了,定会如此去做。陆家一代代埋在西北的忠骨,足够为他的这番话佐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叛国。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世子会竭尽全力,本王自是信你。世子可有想过,他们为何会这般改变战略?”
陆冰锁眉沉思,许久之后道,“这确有些反常。西凉地阔人稀,作持久战实不是明智之举。”
赵承渊为他斟上茶,“差人仔细探查吧。总该弄清楚对方的意图底细,方可有的放矢,事半功倍。”
陆冰握着茶盏喟叹,“七皇叔见微知著,总能一语中的。您若是在西北,大周又何惧西凉狂贼。”
只可惜……皇上怎么可能让七皇叔沾上兵马,这些年打压西北军,不就是在打压七皇叔的势力吗?赵承渊神色平淡,这种假设之言毫无意义,他问,“皇上可知道此事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陆冰道,“我收到的密报没走驿站,要快一些,走驿站的一式两份会同时送到皇上手里和我手里。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到了。我在进宫之前,就是想先听一下皇叔意见,再做打算。”
他顿了顿,“我会向皇上要兵马,梁川八万大军,其中有五万是骑兵,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家父在军报上多报了西凉兵马,便是有让皇上下旨梁川大营调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