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怪了。”陈教练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你们怀疑老周?”
“怎么?不能么?”纪渊问。
“我不敢给别人打这个包票,但是我觉得没道理。”陈教练看起来也有些困惑,“朱浩瀚是个老实孩子,老周也是个老实人,而且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球员,一个是理疗师,八竿子打不着,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没有这个必要吧?”
“周志专和我们提到过,说队里面有的球员似乎对朱浩瀚略微有点别的情绪?”夏青故意把话说的不那么明白,没有直接照着周志专提供的情况去发问。
尽管她说得很含糊,陈教练却是听得很明白,他抬起手来摆了摆,因为从事篮球运动,并且人也生得高大的缘故,他的手都比正常人的更大许多,就跟一把小蒲扇似的,随便挥两下都带着风:“你们别听他瞎说!那老周什么都挺好,就一个毛病,什么事情都喜欢上纲上线!我们队里面的那些小子,我最知道了,关系都挺融洽的,就算性格不太一样,有的踏实一点,有的可能喜欢出格小风头什么的,但是总体还都是一群好孩子,本本分分的,没有花花肠子。”
“朱浩瀚之前因为饮酒差一点闹出来退队吧?”纪渊把朱浩渺之前提到过的事情说出来,向陈教练求证。
陈教练没想到纪渊会提起这件事,表情看起来有些疑惑:“这事儿你们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是老周说的吧?他应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才对,当时朱浩瀚在球队内部我们说的是停训反省,没说让他退队,后来他也回来了,事情没有张扬出去,除了教练团队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
“是朱浩瀚的家人告诉我们的。”纪渊解答了他的疑惑。
陈教练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哎呀,我这自从知道朱浩瀚出事之后,这脑袋就有点懵,可不是么!那件事他家里人是知道的,当时这孩子也不怎么着,犯了轴,本来好好认个错表个态就能过去的事儿,非闹着要退队,我也是心疼这是个好苗子,所以没同意,跟他家里人说,回家好好劝劝。
回家之后不知道家里头是怎么劝的,反正过两天自己就回过味儿来了,找我道歉,我本来也没想真的让他走人,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归队继续训练了。”
“那次为什么朱浩瀚会违规饮酒呢?如果那件事情从严处理的话,会不会真的让他退出校队?”夏青想要了解得更多一些。“单纯是喝酒的话,不至于退队,但是那次这小子要是一直轴下去,梗着脖子跟我嚷什么只要没耽误比赛,他就有喝酒的权利,教练也不能侵犯他的基本权利什么的,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那朱浩瀚这样违反纪律的次数多么?”
“不多,就那么一次,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他是犯轴呢!”陈教练摇头,“我这个人其实惜才归惜才,原则上的事情,我还是非常看重的,再怎么有天分,如果是那种特别没有纪律观念,特别没有自制力的人,我也一样不会让他留在我的球队里面的!那种人是没有什么发展的!”
夏青想了想,又问:“那陈教练,一个平日里一心只有打好球,并且还算是比较规矩比较老实的,那次怎么会突然这么叛逆了呢?有什么缘由么?”
“那段时间可能多少有那么一点膨胀吧,”陈教练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再想到现在朱浩瀚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表情里面又更多了几分伤感,“那段时间,我们校队在分区赛里面一路过关斩将,打得比之前历年都要顺利,早早就挤进了决赛十六强的名单上,所以当时队里面上上下下都特别振奋。
振奋这种事呢,有是很必要的,但是太过了就容易骄傲自满,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一群二十刚冒头的毛头小伙子,哪有那么深沉的性格啊,一路赢过来,就有点自信过了头,有点飘了,几个人跑出去喝了个庆功酒。
要是就小酌一杯什么的,那这事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第二天那几个小子回来训练的时候,明显状态就不对,尤其是朱浩瀚,脚底下感觉就跟踩棉花似的,一点力道都没有,我觉得他当时酒都没有醒,所以一时之间……诶!刘伍钧你干嘛呢?!训练完了么你就往地板上趴!起来!”
陈教练说着说着忽然调门儿一提,大吼了一句,夏青毫无防备,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幸亏纪渊在一旁,及时将手臂拦在她的背后,护住了她,这才没让她重心失衡摔倒下去。
陈奇教练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看到夏青一个哆嗦和趔趄,忙不迭也伸手去扶她:“哎哟,吓到你啦?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大嗓门儿,刚才冷不丁看到有人偷懒,就忘了正跟你们说这事儿了,没事吧?”
纪渊借着扶住夏青的动作,巧妙的帮她挡了陈教练伸过来想要帮忙扶一把的手,夏青定了定神,对陈教练点点头,表示自己只是吓了一跳,没有问题,心里面的波澜倒是并没有平息下来。
因为被绑架时候的遭遇,夏青对于来自于异性的肢体接触一直都有些抵触,会觉得特别的不自在,不过像方才陈教练那样只是单纯的搭把手,她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纪渊那架势,却分明是有意帮忙隔档了一下。
砸吧砸吧这个微小的细节,夏青觉得自己的心又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