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鸣随在兵士身后,看宋军阵形看起来疏散,却联绵不绝,极是厚实。三排一阵,每一阵又互相套在一起,成为一个绵延数里的大阵。他不是将领,搞不清宋军为何如此布置,只觉得到处是人,处处都是布好的阵形,有些心悸。身边的都巴埋则仔细记着宋军样子,如果谈判失败,打起来时有些用处。
穿过军阵,到了将近中间的位置,便就看到几座小帐篷聚在一起,帐篷前坐了位将军。
见到士卒领了使节来,秦有朋站起身来,道:“军阵之中,不好出迎,两位莫怪。”
邹鸣忙道不敢,上前行礼:“不知将军高姓大名?在宋中是什职务?”
秦有朋道:“在下秦有朋,本是京城禁军,前年调到河曲路,现在做个旅都指挥使。此次奉定远军都指挥使之命,为此次之帅。两位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邹鸣拱手:“在下邹鸣,在高昌城里任都监。这位是都巴埋将军,是回鹘将领。”
秦有朋道:“两位前来辛苦,且过来做。军阵艰苦,只能坐在帐外,莫怪。”
说完,命士卒又拿了两把交椅过来,放在地上,与邹鸣和都巴埋两人分宾主落座。又吩咐上茶,在桌子上泡了,请邹鸣和都巴埋饮用。
用了茶,邹鸣拱手:“将军,北庭汗王一向恭谨,与大宋上国没有冲突。此次不知为何派了大军前来?高昌小国,向来不重杀伐,不知因何如何?”
秦有朋道:“我是个当兵的,只听上命而行。节帅欲恢复汉唐故土,是以派我前来,监视高昌的举动。你们不攻,我自然也不会开枪杀伐,大家相安无事就是。”
邹鸣听了疑惑,你带了数千大军到高昌城外,还说相安无事,那干什么来了?数千大军在此,吃喝怎么办?难道,后面还有大军?如果不是,这些宋军怎么这么老实呢?
饮了杯茶,邹鸣道:“将军,高昌这里现在是回鹘人做主,凡事都是他们说了算。看,我此次前来出使,只是因为我本是汉人,熟悉汉语。真正的正使,其实是这位都巴埋将军。”
秦有朋向都巴埋拱手:“原来将军是正使,见礼了。”
都巴埋摇手:“我的汉语不好,都是由邹都临说,我听着就行了。”
邹鸣道:“将军,回鹘本是纵横草原大漠,与我汉人不同,做事情直来直去的。突然之间,将军带大军兵临高昌城下,所有的人都觉得莫名,不知高昌犯了宋国哪一条,怎么突然就要来打呢?”
秦友朋道:“都监,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个当兵的,只知道带兵听从将令。上峰命我带兵来,我就只有带兵来。我在这里,你们不出兵,我也不出兵,静候节帅到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