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勒喀马道:“那么怎么处?总不能宋军一来,我们便就弃地而逃,那就怎么回去交待?这一战无论如何是要打的,只是想办法,看看怎么打得更好。说起来,四年前宋军攻山河关,白马监军司六万大军出战,结果全军覆没。朝中其余将领,还没有路宋军打过仗呢。”
没移升崖有些心虚:“太尉,白马监军司六万大军,面对三万宋军,一战而没。我们一万余人,面对宋军五万,这仗还怎么打?”
妹勒喀马道:“白马监军司败就败在进攻上。宋军都是用枪炮,他的兵马强要去攻,还没有短兵相接,人马就全部都折在里面了。我们只要列阵守住就好,不要进攻。”
咩布阿埋和没移升崖对视一眼,都暗自摇头。两军对阵,任由对方来攻,没听说这样打仗的。两人都是本地大族,属下兵士,许多都属于自己家族。可不像妹勒喀马一样,是朝廷派来,这里的兵马跟他没有关系。按妹勒喀马的安排,这是要让这一万余兵马以命相拼。
没有交战,就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咩布阿埋和没移升崖虽然心中暗自思索计策,却都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宋军势大,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呢?宋军总不能个个都跟杜中宵一样,打仗干净利落,根本就不给对手任何机会吧。这一带周围是山区,打不过逃总是容易。
妹勒喀马道:“刘几已任秦凤路都部署数年,不过他的兵马,都在秦州,并没有到这里来。现在手下的兵将,对附近并不熟悉。我们紧守此处,并不是没有机会。”
咩布阿埋道:“太尉,我们的侦骑被宋军压制,现在大军逼近,不知对方底细,不是好事。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如何作战,而是一旦战事不利,该如何做,应该早早做好安排。”
妹勒喀马瞪了咩布阿埋一眼,道:“未战先谈失败的事情,岂有此理!宋军三十万大军进犯,自然该节节阻挡,让后方做好准备!”
没移升崖道:“双方兵力相差太多,我们又处处受制,咩布太尉说的有道理。宋军从南面而来,两侧山中都派兵马扫荡,一旦战事不利,向南是无路可退了。”
咩布阿埋道:“没移氏是没烟峡大族,那里应该还平安吧?”
没移升崖连连摇头:“岂会平安?我族里人口,已经全部撤往山里,明年春天还不知如何。”
咩布阿埋道:“是呀,宋军大军前来,闹得人心惶惶。我族里本在惟精山越冬,最近也准备逃过零波山去。只是那里原有几家大族,不知顺不顺利。”
说起此事,没移升崖和咩布阿埋都是忧心忡忡,根本不理妹勒喀马。
妹勒喀马没有办法,两人是本地大族,许多事情都要依托他们。此时宋军大兵压境,党项自然人人惊慌,根本压制不住。此次一旦战败,可能会引来灭族之灾,也不难怪他们小心。
听两人发了一会牢骚,味勒喀马道:“看宋军布置,明日不来攻,后天就来攻了。我们必须早早做好准备,不要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这几日吩咐下去,都人不卸甲,枕戈待旦,不可出了差错!”没移升崖和咩布阿埋叉手称是。军中又不是只有这两族的人口,初战让其他小族的人顶在前面就是。
妹勒喀马道:“宋军来战,很可能会派精锐兵马,直从路口冲出来。为防此事,应派精锐兵马,在宋军冲出来的时候,直接反冲过去。不知军中,谁可当此重任?”
没移升崖和咩布阿埋对视一眼,道:“太尉,此事重大,待我们下去仔细思考如何?”
妹勒喀马听他们推托,有些不悦,道:“现在战时,最重要的事情是作战,不能只顾自己得失。明日一早,你们报我。惟有做好万全准备,才能与宋军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