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宵看了,道:“曲阳已失,定州的刘兼济如何说?”赵滋道:“刚刚得到定州来的战报,刘兼济已带三万兵马去曲阳。依他所言,不管如何,要把契丹军队封在太行山口,不使其流窜到内地州县。”
杜中宵点了点头:“如此做,刘兼济倒还清醒。失了一县没有什么,但让契丹骑兵进入内地,就麻烦无穷。这几个月河北路坚壁清野,就是为了让契丹人不能运动,只能攻城。只要契丹大军顿足于坚城之下,一切就好办了。”
富弼道:“契丹攻曲阳,想来是自飞狐出兵。在曲阳之前,朝廷有数座堡寨,据山中要地。怎么这些堡寨没有一点消息,契丹就已兵临曲阳城下?”
杜中宵道:“此事虽难,并不是不能做到。看来此次契丹出了重兵,而且意图坚决,就是要先搅乱后方。这里一旦兵临定州,北边耶律洪基的大军必然南下,进攻保州。南北夹击,必然要乱上一阵。”
说完,仔细地观看地图。几位宰执不敢怠慢,也弯下腰来,看着地图上的形势。
指着地图,杜中宵道:“飞狐到曲阳,近三百里路,山中穿行,交通不便。契丹南下的兵马不会太多,不然,战事不顺,粮草无法运到。按照常理,出动数千人已是不是易。”
赵滋道:“定州报来的消息,有三万契丹骑兵。”
杜中宵摇了摇头:“三万骑兵,他们出来吃什么?一旦攻不下曲阳,数日之内,粮草就会耗尽。”
田况道:“如此看来,契丹人是下了决心,一战定乾坤!如果战事不顺利,这三万人就全部成了瓮中之鳖。赌性如此之大,看来契丹人所图不小!”
杜中宵点了点头:“从飞狐出兵,过万人就是在赌了。只要战事遇挫,数日都没法维持。纵然士卒带着粮草,山中出来要七八日,也基本用光。”
说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这个耶律洪基,赌性这么大吗?”
富弼道:“从去年马邑一战来看,契丹人不赌,更加没有胜算。只怕这一战,不可以常理度之。”
杜中宵看着地图,没有说话。三万人出太行攻定州,如果没有其他路配合,实在太冒险。好在他们很快攻破了曲阳,如果攻不下,刘兼济带兵从定州去救,就麻烦了。定州以西的地区,除了山区民户,也都坚壁清野。没有粮草,这数万人在坚城之下,吃的从哪里来?
过了一会,杜中宵指着地图道:“河北路先不管,立即命贾逵所部,出瓶形寨攻灵丘。让他越快越好,不惜一切,最短的时间攻下灵丘,进攻飞狐。只要占领了飞狐,这三万契丹人,就再无退路!”
赵滋叉手称是。贾逵早已经做好准备,战事一旦发动,就会立即出兵。这一路很关键,占领了飞狐之后,宋军就占有了太行山的主动权,消除了意外。
沉默一会,杜中宵道:“契丹攻定州,能与他们配合的,只能是攻保州。命令景泰,全军做好迎击契丹人的准备。告诉他,不要再出现曲阳失守的事情!这次曲阳失守,是契丹人从太行山中出兵,我们侦察不细。保州一带全是平地,若再出现,朝廷定然重惩!”
富弼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防曲阳的契丹人南下。一出定州,再无重兵,数万契丹骑兵到处骚扰还了得?命刘兼济,一定要把契丹人堵在曲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