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三旬左右的妇人,有着一对让人印象深刻的狭长凤眼,头戴着高帽,气质华贵。
可她的眉眼之间,满布忧容:此人一向机警,明知进退之道,法力也还过得去,怎会落入六道司之手
密室的另一面,是一位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的女性,她的声音宛如银铃:说是运气不好,撞上了仇千秋,他就没想过仇千秋会不走水路,而是走句容那条路去的镇江。而当时目击之人,要么是被仇千秋杀死,要不就是被擒拿,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传出消息
凤眼妇人不由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也是个废物!我们给了他与林紫阳那么多的财力,那么多的资源。这大好的局面,却生生的被他们败坏了。
这二人的确无能,我等数年心血,数百万的银钱投入,都毁于一旦。
蒙面的年轻女子微微颔首:我现在有些担心,没有了林紫阳这支军马在外支撑,后续可能会滋生无数变数。
凤眼妇人不由陷入沉吟,随后摇头道:确有影响,可如果我们的最后一步能够顺利完成,问题应该不大。不过接下来,却是不能再拖了。我预计镇江之变后,景泰帝与那个姓于的,都不会再容许南直隶再生变乱。李承基官复原职几乎已成定局,除此之外,应该还会有几位强力武臣被安排到南直隶任职。
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我会着手安排的。
蒙面的年轻女子说完之后,却又一声叹息:这好端端的局面,怎么就到了这地步原本这江南半壁,我们几乎是唾手可得。
凤眼妇人的面色,则青白变换:镇江军之败与元周之死,都罪责在我,是我小瞧了诚意伯家的那个纨绔子。当初若是依你之意,他早该化为尸骨了。
她随后摇了摇头,略略振奋了一番心情:幸在你那边的事情还算顺利,只要那件东西入手,如今的局面再艰苦,都能翻转过来。问题是现在,我们还少了几位得力可靠的人手。就不知,我等能否再向李遮天求助
不能找他,此人冷傲不羁,我行我素,最不喜的是被人利用。
蒙面的年轻女子微摇着头,然后眼神微动,看向前方:此事你勿需担忧,我已有安排,接下来咱们便毕其功于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
三个时辰之后,李轩等人乘坐的楼船终于抵达南京,船还未靠岸,早早得到消息的李承基就已飞身上船。
他原本面色忧虑悲怆,可在亲自探看了李炎与素昭君的伤势之后,面色就平静了下来。
还好,他们两人的伤势,只需请一位内科圣手给他们调理一番就可。仇千秋那厮倒是舍得,竟给他们用了珍藏十年的太乙生元丹,不枉我与他兄弟一场。
李轩心想仇世叔那是卖你的面子么真会脸上贴金。
他随后就注意到,李承基的脸上有几条血痕,他不禁奇怪的问道:老头你脸上怎么回事这是被猫给挠了——
他说到这里就知道不妥,什么猫能有这么厉害能够抓到一位武道十重,准天位战力的脸上
都怪罗烟的那一出,让他的情商下降了。
李承基则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是猫,是家里的葡萄架倒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走了,得先把他们送去江氏医馆。
而就在他们父子两人,护送着李炎与素昭君的担架下船的时候。
正准备与雷云等人,将神慧上人押送至六道司的江含韵,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轩的背影。
表姐——薛云柔正准备向江含韵告辞,看到这位的目光不仅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感觉表姐你看李轩的眼神好奇怪。
江含韵犹豫了片刻,才讪讪的道:我是在想,李轩他该不会真喜欢男人
李大哥他喜欢男人薛云柔不禁失笑:这怎么可能我记得表姐你几天前还说,他以前就是色鬼投胎。
也是!江含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我就是在想,李轩他之所以能过问心铃的拷问,该不会是对女人已经没兴趣了不过这想法,的确很荒唐的。
她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可旁边的薛云柔,却已全身僵硬。
这个时候,在楼船三层的一个房间,罗烟正将一个特制的胶板从胸前卸了下来。
当她的前胸陡然间恢复伟岸,罗烟不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心想这两团肉可真讨厌,可说是她幻术中最大的累赘与破绽。虽然可以用胶板来弥补,可戴着这东西,每每都把她给憋闷得不行。
之后罗烟,又得意洋洋的看向了窗外。
那个家伙的洞察力,果然不俗。可任你其奸似鬼,这次也要吃老——老子的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