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舟野回来的时候给沈慢带了一大包夜宵。
敲开沈慢的房门,他像个外出觅食回来的小狗,尾巴开开心心的在身后摇着。
沈慢开了门,就看见了快乐狗狗一样的他。
“队长,给你带了宵夜。”徐舟野咧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谢了。”沈慢接过来道谢。
沈慢迟疑片刻:“对了……”
徐舟野:“?”
沈慢到:“算了没什么。”他本来是想让徐舟野今天别看微博,但总觉得不说还好,说了反而引人去看。
谁知准备离开的徐舟野突然折返:“队长,你看微博了吗?”
沈慢:“……”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舟野小心道:“队长是不是不开心了?”
沈慢:“倒也没有。”他顿了顿,“网上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怕徐舟野误会自己。
徐舟野说:“没事的,我只把队长的话放在心上!”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太真诚,反倒让沈慢有些不坦然。
“晚安。”徐舟野告别。
沈慢点点头。
C城的夏天,热得吓人。
接近四十度的天气,让人只想待在空调房里哪儿也不去。天气一热,沈慢本来就不好的胃口更吃不下东西。再加上他咳嗽没完全好,被教练盯着不让他碰辣椒,每天都有点食不知味。
徐舟野带的夜宵是一些小海鲜,味道不重,但很清爽,食材也新鲜。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来的这些小店。
沈慢吃的很舒服,心里对徐舟野的感谢又浓了几分,这小孩人挺好的,打游戏认真,待人处事也周到,但并未逾越尺度。
沈慢想,徐舟野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早上六点,太阳就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透过未拉紧的窗帘投射在屋内的地板上。
沈慢用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又睡了一刻钟,才不情愿地按掉了响个不停的闹铃。
沈慢简单洗漱后,去了餐厅。
早饭已经做好了,饺子包子馒头一应俱全,沈慢没什么胃口,端了碗粥慢慢地喝。
赵蕤顶着个鸡窝头,说:“哎,徐舟野怎么又出去了?”
沈慢:“嗯?”
赵蕤说:“我刚看他从正门出去了……”
沈慢道:“不知道。”
赵蕤说:“这小子这几天怎么神神秘秘的。”
两人聊着天,经理也过来了,说下午训练赛改到了明天。
“徐舟野呢?”赵蕤奇怪。
“他有事,请了半天假。”经理说。
“哦……”赵蕤拉长了声音,“不会是被昨天晚上的微博热搜影响了吧?”两人说话时,一起看向沈慢。
沈慢面无表情:“对,就是我把他潜规则了,你们打算怎么着吧。”
经理:“……”
赵蕤:“……”
赵蕤说:“讨厌,明明是人家先来的。”
经理:“哼,人家比赵蕤还先来的呢。”
沈慢给出对两人的评价:“恶心。”
赵蕤:“你好过分。”
这段时间训练的强度很大,大家都有点疲,下午训练完,赵蕤说附近新开了家火锅店听说很好吃,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沈慢有些犹豫,他最喜欢的就是火锅,因为感冒的原因快一个多月没吃了。
赵蕤察觉了他的动摇,赶紧继续努力勾引:“那家味道真不错,而且不排队呢。”
“那行吧。”沈慢同意了。
太阳虽然下山了,温度却一点没掉,被晒了一整天的地面像个巨大的蒸笼。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还没走到一半,众人已是满头大汗。
沈慢双手插兜,走在人群最后面。
“哎?那不是徐舟野吗?”许小虫眼睛尖,忽的叫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看到了徐舟野……还有他身旁的女人。
“我的天。”赵蕤瞪大眼睛感叹,“这是徐舟野女朋友?”女人非常漂亮,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几,踩着一双高跟鞋,搭配着剪裁合身的长裙,天气如此炎热,却没有影响女人精致的妆容,她此时正神色亲昵的在和徐舟野说话,两人间氛围亲密极了。
“好漂亮。”刘世世感叹,“徐舟野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要过去打个招呼吗?”赵蕤问。
“不了。”沈慢说。他的目光落在了徐舟野带着笑容的脸上。那是他见惯了的灿烂微笑,像炙热的太阳。
太阳本就是要照耀万物的不是么,沈慢散漫的收回目光:“走了。”
他迈开脚步,穿过几人,走在了最前面。
赵蕤几人跟了上来。
红色锅底咕噜噜的冒着泡泡,夹杂着香味的热气扑打在人的脸上,桌上摆满的新鲜食材,毫不费力地勾起了人的食欲。
沈慢端起酒杯,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冰镇的酒水下肚,驱散了暑气,他又倒了一杯。
“味道还真不错。”赵蕤已经开吃了,他夹了一筷子毛肚,在红色的汤底里草草地涮了一下,看向沈慢,问,“熟了没啊?”沈慢是本地人,对食材的火候把控比较精准。
沈慢慢悠悠地说:“吃吧,死不了。”最多拉肚子……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赵蕤把毛肚在放满了各种小料的油碟里裹了一圈,满足地塞进嘴里,含糊道,“你怎么不吃。”
沈慢说:“吃。”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
味道的确不错,汤底浓厚带着回甘,食材也很新鲜,沈慢吃的很满意。
队里的其他人也觉得不错,纷纷大快朵颐。
到了饭点,店里越来越热闹,声音嘈杂的食客们喧哗大笑,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空气里充斥着食物浓厚的气味。
锅底越煮越辣,沈慢的嘴唇和脸颊,也被辣味抹上了红色,他把刚煮好的牛肉塞进嘴里,电话就响了。沈慢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伸手按掉。
然而对面的人锲而不舍,铃声再次响起。
“谁的电话?”最喜欢凑热闹的赵蕤支了个脑袋过来,瞟了眼沈慢的手机,“你咋不接?”
沈慢说:“关你什么事,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赵蕤哦了声,把脑袋收回去了。
沈慢有点烦躁,在接电话和把手机关机之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站起来走向店外。
“喂。”沈慢说。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快两年多没听了,怎么听怎么觉得陌生,女人说:“慢慢,我后天下午的飞机。”
沈慢说:“后天下午我有比赛。”
女人说:“没事,我自己打车过来,你晚上有空吗,咱们见一面吧。”
沈慢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是问题的答案,但女人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似的,自顾自的说:“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