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忠此话一出,围观百姓纷纷反应过来,都指着那精瘦的男人骂。
秦见君等了会儿,待看到众人骂得有些累了,才上前道:“各位骂了许久,想来也是口干舌燥,阿莲去取梅子水来,不收钱。”
众人听了,纷纷称赞秦见君脾性好、待人宽容又大方,也有说她耳根子软,往后要受欺负的,她都笑着应下了。
地上的男人见闹事不成,便趁着众人饮梅子水时溜了。
秦见君端完梅子水回来,忙去寻那男人,他却早不见了踪影,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秦小娘,这梅子水当真生津解渴......”
听到身后食客的话,秦见君忙挂上笑转过头去,与客人们探讨起梅子水如何烹煮了。
众人散去后,袁芽从门外跑回来。
“去哪儿了?一头汗。”秦见君递了块毛巾给她。
袁芽一边擦汗一边凑近秦见君道:“那人去了刘与叶府上。”
秦见君眸子一转,看向袁芽——她跑得满头大汗,脸颊泛红,气喘不止却神色认真。
“知道了。”秦见君敛下眸子。
春日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小巷中闪过几个人影,脚尖踩入水坑,打碎了水中闪着烛火的灯笼。
“姐姐,就是这里。”袁芽轻声道。
一旁的秦见君一袭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只剩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这双漂亮的眸子四处看了看,便转身将散落在巷子中的杂物堆了起来,颤巍巍踩上去。
好不容易骑到了墙上,秦见君转身伸手要去拉袁芽,却看见袁分抱着袁芽一个蹬腿就上了墙头......
秦见君:“......”没事......她很好,没有哥哥又不是她的错......刘与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三人翻入墙内,先摸去了距门最近的屋子,袁分进去将人绑起来堵住嘴,秦见君再带着袁芽进去。
这屋子里都是些小喽啰,秦见君还看见了去年来烧烤摊上闹事的两人。
袁芽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要踹,没想到有人动作比她更快。
秦见君伸手就是一拳,重重砸在白日里来闹事的精瘦男人脸上。
那男人的嘴角渗出血来,却发不出声音,有苦不能言,只能用惊恐的眼神望向秦见君。
袁芽吓得收回了腿,甚至往袁分身旁靠了靠。
秦见君还不解气,抬手又是一拳,男人被打得头晕,迷糊间听到秦见君的声音:“再敢来闹事试试看。”
男人哼哼唧唧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秦见君起身,看向僵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的两人,想起烟火大会时被烫伤的手腕,心中燃起怒火,抬脚就踹。
她虽未曾习武,但每日在后厨忙活,偶尔还帮着抬食材,手脚的力量都不算弱,这一脚几乎使了十成十的力。
袁芽将手挡在眼前,只敢从手指缝中看,听声音,那人的腿就算不瘸也要养上好一段日子了......
秦见君踹了几脚才将从去年攒到今年的气给出了,心中无比顺畅,转身扬了扬头,示意可以走了。
三人翻出院子,走了好几条街才将脸上的布块卸下来。
“姐姐,你方才说话,他们不就认出你来了?”袁芽担心道。
秦见君却并不在意,掷地有声道:“那就让他们上街去说,说我秦见君半夜闯入院子里,将他们几个痛打了一顿,你看谁会信。”
袁芽忍不住睁大眼——高啊......
秦见君一贯的形象都是温柔聪慧的,几乎不与人冷脸动粗,谁会相信她半夜出来将人绑着打呢?袁芽看着秦见君的侧脸,有一瞬的陌生,转而又变为了复杂的情绪。
秦见君若有所觉,转头看向袁芽,沉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生意人必要立下正面形象,所以我才半夜来报仇,我们打了这一番,一来解气,且不会破坏含萃楼在百姓心中的印象,二来可以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收敛些。”
袁芽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对秦见君的崇拜又更上一层楼。
另一边屋子里被打的几人,互相将嘴里的破布扯了,大声呼救起来。
一个矮胖的男人被前呼后拥着进了屋子,顿时听取告状声一片。
“刘老板,是含萃楼的人!是秦见君!”
刘与叶竖起眉毛,骂道:“被一个女人打了?”
地上的人忙解释道:“她有高手相护!”
刘与叶抬手用食指与中指捻了捻胡子,三角眼一翻,招手喊了个人过来。
“去查查秦见君,都打到我家里来了,爷爷不发威,她个贱人真当能踩我头上?”
这边秦见君偷偷摸摸回了房间,为了不惊动隔壁的杨甜与秦建业,进了屋子她连灯都不敢点。
随手摸了块毛巾想擦擦头上的雨水,忽然感到身侧有温热的气息——有人!
秦见君立刻退开两步,听到那人缓缓开口道:“是我,见君。”
沈婉?
秦见君还是点上了灯,看见真是沈婉后,她差点控制不住翻白眼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