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怒斥的齐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抱着人往岸上走,“太子殿下还是先管好你怀里的人吧。”
秋日水里寒凉。
宁国公府给落水的两位姑娘的房间里都放置上了暖炉,焦急地等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瑾王这边的门先打开了,确切并无大碍,众人才稍稍安下心来。
湿润的头发被干燥的炉火烤着,温暖舒适得让人想睡觉。
耳边若有若无地传来隔壁沈棠月哭诉的声音。
床边似乎也有什么动静,谢晚青睁开眼,猝不及防地对上齐诀那双沉静凝视的眼眸。
一闪而过,好像刚才看她的不是眼前人一样。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齐诀?”
齐诀先是应了一声,眸色微动,“你叫我什么?”
她改口:“王爷。”
齐诀自觉无趣地闭上了嘴,轻咳了声,“既醒着,怎么不睁眼?不知道有人很担心吗?”
屋外窗纸上笼着绰绰人影,应该是国公府赶来慰问情况的,她说:“大夫说了,没有大碍,叫他们散了吧。我只是眼睛浸了水,现下有些干涩,不想睁眼。”
门一开一合,沈棠月的声音也被卷了进来,“臣女说真的,那紫菊说不准就是谢二小姐做的手脚……”
好么,开始泼脏水了。
齐诀挡在了她面前,似乎是想帮她隔绝这道恼人的声音,“我们回家吧。”
“可她……”
“他们若想兴师问罪,大可来瑾王府。”说的也是,在别人的地盘,即便有理,这气势也被削下去不少,况且她现在精神不济,实在不想应付这等事。
也不知道以齐明淮如今的本事,能不能看破沈棠月的把戏。
“可我头发还没干,总不能就这样披头散发的出去了,成何体统,要不简单盘一下……”
她还在找簪钗。
齐诀似乎是想试探头发的潮湿程度,修长五指就那么插进了后脑勺的头发里,谢晚青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对待,加上那温暖的触感激得一声低吟。
正好对上齐诀错愕的眼眸。
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不体面的声音,她急忙捂住了口,我不是,我没有!
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给自己埋进去。
齐诀的脸色更不好,他极力压制着自己泛酸的后槽牙,眼眸也涌上了一股潮热。
在床边坐了须臾,起身出门,寻了件斗篷过来,兜帽正好可以盖住她大半个面容。
“走吧。”
他的手已经揽住了自己的腰,另一只手也环住了她的膝弯,谢晚青忙道:“我腿没事,能走。”
齐诀说:“不是不想睁眼吗?瞎子怎么走路。”
“可是……”
她已经被横抱了起来,还想说什么,兰熏已经兀自打开了房门,通明的日光照了进来,不知是被羞的还是刺眼,她急忙拉下了兜帽。
房间外已经围了不少人,窃窃私语,还在观望隔壁的动静。
看到他们出来,管事急忙上前,“王爷您这是?”“回府。”
“那紫菊是本宫请人从荆州运过来的,压根就没进皇宫,你私自揣测,污蔑亲王妃,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齐明淮的声音传来。
沈棠月还想挣扎,“那说不准运紫菊的也是他们谢氏的人。”
“那你就是罪加一等,运紫菊的人是皇帝亲信,你是在怀疑当今圣上?”
“臣女不敢。”
齐诀听着,“瞧着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正忙,劳烦知会一声,我们就不叨扰了。”
“是,府中有步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