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藏躲开了,球就飞向了球场另一半,砸到了无辜的秦向安。
秦向安和萧彦都是校篮球队的,都算是天子饺子,平日里有些互相不服,秦向安被砸后,也只是盯着萧彦,扬了扬下巴:“怎么回事啊你。”萧彦憋了一肚子无名火,他和陈藏是朋友,不太好翻脸,但面对秦向安就不那么客气了,他直接将秦向安看成挑衅。
于是一言不合,直接开干。
陈藏上前去拉架,也被误伤了,秦向安的朋友看见陈藏上前去,以为是帮手,也围了上去,对方人多,要不是老师及时过来制止,搞不好萧彦和陈藏就要吃亏了。
回忆碎片结束,云惜不由笑道:“你从来都不会和人起冲突的,怎么那次和萧彦打球还打生气了。萧彦后来都说,他愣是在你手下抢不到一个球,他都要自我怀疑了,你这样厉害应该进校队的。”
陈藏面色冷淡,眼中晦涩不明,他道:“忘记了。”
他说忘记了,是回答云惜前一个问题。
云惜并非在提问,只是回忆起往事,随口的一句总结,她并不指望陈藏会回答什么。
但是他说他忘记了,忘记为什么会和萧彦突然不对付,云惜也知道,太久远了,十年,的确,除去一些比较激烈的回忆,一些小事会藏在记忆里,出不来。
就好比,她也忘记了前一日她和萧彦是因为什么吵架,只记得萧彦踹她的课桌那一瞬间的伤心。
因着这样的往事,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云惜叹了口气,有一些怅然。
而陈藏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让云惜诧异地望向他:“怎么了?”
“今晚可以留宿吗?”他盯着她,似乎想透过她看出些别的。
云惜哑然失笑:“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但下一刻她又自我否认,他们这样的关系,除开这件事,的确没别的了。
她又道:“可以呀。”
秦向安的效率很快,没过两天,就将方案递给了云惜,云惜看过后,觉得这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她很满意。云惜拍板后,咖啡店的装修就正式动工了。
一动工,她也忙起来。
平南的春天终于过去,艳阳高照,日光充足,气温也跟着攀升。
这样的天其实对于室外工作并不友好,云惜跟了几天的装修进度,热得快没脾气了。
她不喜欢平南的夏天,太长太热了。现在还只是初夏,就已经让人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燥意。
而店里装修也并不顺利,有工人躲懒,使得一边吊顶没弄好,很粗糙,被云惜发现了。
云惜并不柔弱,当下就严厉地指责了那位工人,可那人见云惜只有一个女孩儿操持着店铺,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言语间也不怎么尊重。
云惜皱紧了眉,不与他争执。那人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与同伴炫耀之余,还颇为轻佻地开了云惜下作的玩笑。
云惜忍住要喷发的怒火,打算回头直接去施工队的工头去沟通,要求换掉这个工人。
但现下,她一个人也不去逞口舌之快。便离开了店里。
这样燥热的环境下,又受了气,云惜回到家发现自己的经期提前了。毫无准备,牛仔裤全弄脏了,她满心烦躁。
难怪今天她不太对劲,想要发脾气,却不知要骂谁,最后只能感叹一句,真是被激素控制的一生。
洗了澡,她已经没力气去处理裤子上的血迹,只想躺着,什么也不做。
手机叮叮想了两下,不知谁发了信息,云惜不理,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愣神。
这些天她忙得都没和陈藏见面,现在想想也是因为经期快要来到,所以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门锁响了开锁成功的提示,云惜皱了皱眉。接着她听到了陈藏的声音:“云惜?你在家。”
云惜叹了口气,只得起床,走出卧室:“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开灯,余晖撒入,将陈藏的脸衬得有些模糊,他挑了挑眉:“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有回。吃饭了吗?”他手上提着食物,有香味钻入云惜的鼻子,可她并不饿。
她盯着陈藏:“我不想吃。你过来有事吗?”
她这话不那么客气,陈藏顿了一下,才道:“好几天不见了,怕你不好好吃饭。店里装修怎么样?”
云惜深吸一口气,语调却冷了下来:“有点小问题,但是我能解决。”
陈藏换了鞋子走进来:“什么问题?”
他靠近了云惜,但云惜今天并不想应付他,她没有回答他,只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陈藏,我来大姨妈了,所以今天你不能留在这。”
陈藏停下了脚步,他脸上的表情褪去,眉间冷意浮现,他盯着云惜,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是觉得我想做才过来的?”
云惜哑然,被这直接的责问问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陈藏在她沉默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点点头,将手上的吃食放在了门口边柜上,冷淡开口:“我先走了。”
门锁又响,大门关上之际,陈藏没忍住又提醒了一句:“记得吃饭。”
随后大门关上,客厅的光更加昏暗。
云惜站在原地,视线落在边柜那个打包袋,上面的LOGO不难看出,里面打包的就是附近那家海鲜饭店的海鲜炒饭。
云惜一瞬间失神,她……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