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娇月是女眷,除了宋轻舟外,自是鲜少与宋家郎君接触。
这一点,崔娇月自认做得极好,唯独宋家大房嫡出的七郎宋长岚让她为难,每每遇见总会拦她说上几句,虽避了又避,但总有躲不掉的时候。
幸好,此人不是宋长岚。
崔娇月屏息凝神,只盼着对方快快走过,千万不要与她言语。只因她虽一动未动,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对方气势上的压迫,连着身边的凉意都更甚了。
她竟有些怕他。
宋长霖身后跟着两个婢女,白芍打伞,残荷提篮,正赶着给宋老夫人送新出的栗子糕。
“哼。”
一声冷哼传来,是个婢女的声音,鼻腔里哼出来一阵嘲讽。
崔娇月脸上涨红,她独自在此处,怕是被人误以为是故意等着的。
宋家人丁兴旺,却是鲜少有女郎,宋家老夫人却是最喜女儿乖巧,又是心善,各房都使了劲想生个女儿出来,却唯有二房得了两个女儿,一个早早嫁了出去,一个才刚满十二。为讨老夫人的欢心,其余三房也都留了些旁亲的女郎来宋家暂住,也有如崔娇月这般失了父母,前来投奔的。
等到女郎们都到了婚嫁的年纪,多多少少会将算盘打到宋家郎君的身上,一年到头,处处都是偶遇相逢,好不热闹,但到底是失了身份,连着宋家的仆人都见怪不怪了。
“今日雨水多,姑娘还是早些回屋里歇息,可别落了寒。”对面的婢女说了一句。
虽是提醒,但更带着些冷嘲的意思。
崔娇月被人点了话头,若是不回,便是无礼,她只得保持着垂首的样子,按着手心,柔柔回了一句:“多谢提醒。”
只这一句,便让前头正走路的宋长霖顿了下脚步,但也只轻轻顿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停顿了。
声色娇媚,诱人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