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霖盯着被面发怔,这一场梦太过真实,饶是他醒来,心仍旧剧烈地跳动着,可失落接踵而来,他捂着心口,空落落,仿佛丢了什么东西。
等到残荷备好了水,宋长霖起身时,突然问了一句:“你既嫁了人,夫君不在身旁,可想他?”
“自是想的。不过咱们都在府里做事,白日里能遇见。何况还有两日的探亲,这有了盼头,也就没那么想了。”残荷摸了摸水温,刚好。
宋长霖沐浴时,一向不喜旁人服侍,主子没再发话,残荷就自行退出去,先去收拾床褥了。只心里暗自笑了一声,她家公子可算是开窍了,只不知这梦中人是谁。不过提到夫君,残荷嘴角带着笑意,今早还特意让人给她送了青团来,说是怕清明时太忙了,顾不上她。
温水浸过身子,这浴桶一如梦中的场景,让宋长霖不由想起她了。区别于白日里见过的温柔小意,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妩媚诱惑,如妖如魅。
有了盼头吗?
这一夜,宋长霖第一次正视了他心底的想法。他如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虫子,期盼着崔娇月的主动靠近,只因他是宋家顶天立地的郎君,自然不能主动去寻她。
可细细想来,这些日子他总能遇见她,无论是缘分,还是刻意为之,宋长霖都觉得可接受了。他那般厌烦那些故意偶遇的女子们,却独独是不烦她的。
只一点,她的身份不高,定是不能做他的妻。他会寻一个性情温和大度的妻子,届时她在府中也能悠然自在些。若他们二人有了孩子,他也会悉心教导,他日中举为官亦能出人头地。
宋长霖觉得,他想得很好。不过唯一需要再三思量的地方,应当是四夫人了。四夫人把持着宋家的中馈,看似好说话,却自有她的清傲,怕是不会轻易将崔娇月许给他。
可若是他帮着宋六郎过了乡试,再看顾些宋九郎的学业呢?宋长霖失笑出声,谁能想到他一个前任的大理寺卿,竟将心思放在了如何纳一个女子身上?若是被人知晓,那是何等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