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定是又胡思乱想了。”香叶见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打趣了一声,继续擦洗了。
然而,这夜里确实有人在说她坏话。
残荷回了屋子就寝,白芍就紧张兮兮地跑到了她面前来,问道:“公子,又让你去找那崔姑娘了?”
残荷用被子蒙住了头,不想搭理她,却听得白芍冷嘲了一声:“呸,我就知道她是个狐媚子!不要脸!”
自从宋长霖想将白芍送出府开始,她已是将府中的姑娘们都咒骂了个遍,每日臆想是有人故意害她,才让二公子厌烦了她。残荷是真的心累了。她啊,只想早些睡一觉。
广陵城乱了有半旬,为保护百姓的安危,府兵增加了巡逻的次数,宋长霖更是颁发了宵禁的法令。直到陆恒书落网,这一切才算尘埃落定。
但宵禁的政策,暂且没有取消。为此,不少商贩的生意都受到了些影响。崔氏茶庄亦然,本应晚间会提供些茶水服务,因着考生夜读之辛苦,更常常有半夜来买新茶的人。如今,竟是错失了一笔收入。
崔娇月在府中接到了掌柜的来信,一是提到了近日茶坊的营收之事,二是陆家及笄礼的尾款还未结清,虽说只剩下了两百两的银子,但如今的情势,实在是不好意思上门催收。
崔娇月拿到信笺仔细瞧了两三遍。宵禁虽有影响,但不大,只是些小钱罢了。可陆家的尾款确实该要回来了。她一个叹气,趴在桌子上就是愁眉苦脸,陆婉盈那样好的人,如今怕是难拿得出银子。
香叶煮了一碗细面,过了凉水,又拌了些麻酱和醋进去,配上些许的黄瓜丝和萝卜丝,再来上一小碟的酸菜,爽口开胃。“姑娘可别叹气了,我听了都心愁。快来尝尝,我做了凉面,全是按照姑娘写得菜谱做得!”
崔娇月这几日都未曾出过院子,她是生怕又撞见了宋长霖。四夫人更是忙得没时间管她,因而就躲了懒,每日睡到日晒三竿才起,索性连早膳也不用了。香叶倒是有些心疼,按照以往的惯例,自家姑娘唯有心情不好时,才会变得懒惰无趣。
尤记得崔娇月十二岁那年,安阳传来了丧讯,崔娇月的外祖母去了。那整整半年的时间,崔娇月都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屋子里,不见太阳,不喜风雨,半夜里总是忍不住啼哭出声。若非如意姐姐从安阳来了广陵,怕是不知要伤心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