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宋长霖还是催着残荷去端竹院问了一声。未曾想,祖母派了喜娟亲自来与他回话,只说一句:“公子如今是代任的广陵太守,如何能未娶妻,就先纳妾呢?若是就此落人话柄,岂非因小失大?老夫人特意让我嘱咐一句,望公子先将亲事定下来,此事时机未到,可容后再议。”
这字字句句间皆是有条有理。宋长霖无从反驳,原本他若只是个辞官的探花郎,想必无人在意他是先娶妻,还是先纳妾。可如今,他既有回京的一日,只怕往后会被人戳着脊梁骨。
时机未到?这就是崔娇月说的不合适吗?
原本打定了主意,想早些去见崔娇月,问问她的意思。可宋老夫人传来的话,给宋长霖破泼了一盆冷水,如今他确实无法保证自己何时可以给她一个名分。难怪,崔娇月近期对他颇为冷淡,不仅闭门不出,就连让残荷送去的其他东西,也都拒了。
罢了。定亲之事,他本想推到回京之后。但现在,亦可稍稍提前安排一下。只是,需得娶一个大度的妻子才可。这人品,得他亲自考察一番。
思量片刻,宋长霖在茶坊买了一份凉面,一碗凉茶,随意找了个矮凳坐下。丝丝凉意入口,才缓了他心底的不安,不知为何,只此事尚未定下来,他便总觉得,崔娇月与他之间有一条沟壑。
卫安递了绢帕过来,“公子,可要回去了?”
巡查了半日,宋长霖吃完了面,擦了擦嘴角,他想见她,此时此刻,他突然就很想见她。“回府吧。”
而后,他又突然道:“先去仙鹤楼一趟。”
宋长霖记得,她似乎很喜欢仙鹤楼的糕点。
午后刚睡醒,院外就传来了匆匆的敲门声,小黄趴在门边吠了两声,香叶才收拾好刚晒的衣物,都没来得及叠好,就跑过来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