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双峰山水寨。
霍成领着伍员来到吴军兵营前,刚要入内被吴兵拦住。吴兵:“十户长,对不起啦!昨日吴军副帅公子光已来本寨,闲人一律免入!”
霍成:“我要见主将展昌。”
吴兵:“真的不行!十户长,别为难我了。”
正在这时,主将展昌对十户长喊道:“霍成老弟,你来得正好,我还想去找你呢。”
霍成含笑道:“展将军,我不是来了吗,有事?”
展昌:“这十里八乡有没有巫医?”
霍成笑开了,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不,觋师大人就在你面前。”
展昌注视着伍员,一个身材高大,头缠着数圈黑色头巾,脸上涂了几笔绘饰图腾的百濮土著人,站在眼前。他不敢相信的问:“他是巫医?”
霍成:“他不仅是巫医,而且法事灵验无比。他不但会施药救人,还能跟神灵对话,其巫道堪比神仙下凡!”
展昌:“百濮土著人有如此神奇?”
霍成:“展将军,说你不信!我们村近日死了几人,而且还有人在上吐下泻。大家都说可能是吃坏了淮河的鱼。巫师大人替我们做了法事,给了草药,说可以下河捕鱼。今天就再没有人拉肚子,都抢着下河捕鱼去了。”
展昌:“哦,是这样!巫医,我们中军副帅有个爱女叫滕玉,才三四岁,昨天刚到水寨,就一直嚷着头痛,而且发热腹泻,今日更是病情加重。副帅急得不行,命营寨巫医去治疗,可巫医去年就被抽调参战,哪还有巫医?这不,命我去找当地巫医。正好碰到你们,滕玉有救了,谢天谢地!走——”
展昌领着霍成、伍员来到吊脚楼,上楼后。展昌抱拳单膝向公子光禀道:“启禀副帅,巫医我已请到。”
公子光:“快,请进来。”
伍员和霍成走进屋内稽首。公子光对伍员问:“你就是巫医?”
伍员:“在下正是觋师。”
公子光问展昌:“他不是我们吴国的巫医?”展昌对伍员努努嘴。伍员答道:“觋师乃巴蜀蛮国人,云游至此,逢疫消灾,逢凶捉鬼。”
站在公子光旁边的沈尹戌紧紧的盯着伍员,似乎面熟。这时展昌对公子光耳语一番。公子光招呼伍员:“巫医,请随我来。”伍员把背囊递给霍成,然后也进入内屋。
屋内,榻上躺了个小女孩,旁边一个妃子正在抹泪。公子光轻轻唤着:“滕玉,爹跟你请巫医来了。”
滕玉:“父亲,我头还是好痛。”
公子光:“爹知道,巫医来了就好啦!”转而对伍员说:“巫医,你去瞧瞧。”
伍员俯下身,仔细看了一下滕玉面色通红,两眼乏困,嘴唇干裂。他从袖袋掏出竹片压住滕玉舌根,看了一下已经红肿的喉咙,然后问公子光:“觋师可以切脉吗?”
公子光:“小孩子,不讲男女授受不亲。”
伍员摸了摸滕玉的额头,又两手扭动了一下颈脖的硬度。这时滕玉陡然叫道:“痒……好痒痒。”
伍员这才开始切脉,当他右手一搭上滕玉手腕时,拇指上的玉扳指就被公子光瞧见。公子光忍不住问:“哟,你还有玉扳指?”伍员抬起左手摇了摇,示意不要打扰,正在切脉。切完脉后,他站起身对公子光手:“宗人,我们出去谈。”
出门后,伍员对公子光说:“有两件事急需要办,一是觋师开一付药单,命人火速去采购并煎汤服用,每日三次,连服七日。若缺药的话,上山采也要采来。二是设坛驱魔,坛高坛宽坛长各一丈,一个时辰必须建好,觋师要登坛作法。否则,宗女命休矣!”
公子光听后跌足道:“药材还可派千里马去取,这设坛之事可就难办了,一个时辰怎能筑好一个祭坛?”
展昌:“要不拆了一座吊脚楼怎样?”
伍员:“宗人,不可!觋师不是为救人一命而毁一屋,而是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时,沈尹戌建言:“副帅姬光,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
公子光:“沈尹戌,你讲?”
沈尹戍:“我们的‘诸皇’号艨艟大船船艏,不正好可以施法吗?”
公子光:“这恐怕不好吧!吴王有令,任何人不可上‘诸皇’号。”展昌:“那倒未必,前年‘诸皇’号还专门去接了晋国叔向。”
公子光对伍员问道:“‘诸皇’号船艏行吗?”
伍员心中窃喜:“因地制宜,因陋就简,行!觋师这就来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