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大殿,楚王对群臣言道:“公子弃疾已把小邦国许国从叶城迁到了夷地,这就是城父(现安徽亳州市东南),并取州来(现安徽凤台县境内)淮河以北的田地补给许国。然后又把方城县外人迁到了许国。左尹伍举亲自前去把土地授给了许男许悼公。右尹郑丹把城父人迁到陈国,并把夷濮(现山东菏泽市境内)的土地补给了陈县。现在陈县人口多了,寡人也补给了大量土地,陈人应该不会有怨言吧!薳启强,那个贾获还会去太宰府去静坐吗?”
薳启强:“启奏大王,最近没有来,听说病了。”
楚王:“不来扰乱正常秩序就行,以后好好安抚。”
薳启强:“诺!另外有一件事要向大王禀报,养子弃疾之子养生来报,弃疾为养叔守孝三年,耻于被俘,已绝命于世。”
楚灵王低头坐在踏上沉默良久,群臣唏嘘不已。楚王突然抬起头,对王尹成虎吼道:“成虎,都是因为你的‘以谪遗戍’,如今死了父子两员老将军。寡人命汝披麻去向养家谢罪,并送去抚恤金黄金五爰,以示寡人的歉意!”
成虎匍匐在地,恐惧的:“诺!”
养府,一辆马车来到挂着白灯笼的养府门前,成虎被随从搀扶下车。一下车,他把身上的麻带麻绳一扯,对随从说:“把这些抛了!”
随从接过麻带麻绳朝远处跑去。
随从拍开门,对门人说:“王尹大人驾到,快快迎接!”
门人边跑边喊:“王尹大人驾到!王尹大人驾到!”
穿着孝服的养生跑了出来,见到成虎赶紧稽首:“王尹大人,养生来迟,请恕罪!”
成虎傲慢的:“汝就是养子弃疾的儿子养生,奉楚王之命,老夫前来抚恤养子家属!”
养生:“王尹大人,快快有请!”
成虎大摇大摆朝前走着,后面跟着托着黄金的随从。他边走边看满院树木葱郁,花卉盛开,曲廊邅廻,池清水榭,禁不住叹道:“养府美景,王宫也莫过如此!”
养生:“祖父受恩庄王福泽,御赐此园。我等晚辈无能,已无力守住祖父家业,惭愧!”
成虎心中窃喜,不动声色地说:“大堂传喻,快快领老夫前去!”。
养生领着成虎来到一栋宫殿式建筑前,巨大的牌匾:山阳堂。站在门口旳养氏族人见是王尹成虎,个个怒目圆睁,火冒三丈。成虎视若无睹,走到中堂养由基、养子弃疾的灵牌前稍稍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对养家子弟说:“灵王口谕,鉴于养由基护国有功,捐躯沙场。其子养子弃疾弃官守孝三年,终因不耻,绝命于世。灵王哀其忠孝,特抚恤黄金二点五爰。钦此!”
养生接过托盘,上面放着两块印有若干小方格郢爰金版,重百两一块(1两=15.6克,1斤=16两=250克)共二点五爰金。这时,养生族哥养奎嚷了起来:“楚王抚恤不可能是二点五爰金,要么五爰,要么不给,岂能是二点五爰金?”养生族弟养毕:“养奎说得对!楚王金口即开,说二点五爰金拗口,定是黄金五爰、十爰!”
养奎:“养毕,是不是这狗官贪污了?”
养毕:“我看就是这狗官贪了!”
养奎:“家祖就是这狗官害死的,还有脸到这里来假惺惺抚恤!”
养氏子弟:“揍他!
大家:”揍他!
五六个养氏子弟你一拳,我一巴掌动起手来。成虎大叫:“我是朝廷命官,尔等竟敢打我……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住手!”叔山冉喊道。他与张干从厢房出来,制止群殴的养氏弟子。
成虎见是叔山冉连忙叫道:“国老,国老!你来得正好,给我评评理,抚恤金尙未发放完,就动手打人,简直无法无天!”
养奎反问道:“怎没发放完?”
成虎对随从吼道:“还不快去!”
“来了来了!”一个随从端着两块郢爰金版的托盘进到大堂。
成虎:“看到吧,前面是大王发放的抚恤金,这才是老夫表示善意的慰问金,是老夫主动向大王申请的,是为了减轻国库负担以凑足五爰金。明白了吗?好心当驴肝肺!”
养奎:“明显想私下截留,还说得冠冕堂皇!”
叔山冉:“汝等少说两句,王尹虎既然主动上门,不管送来是抚恤金也好,慰问金也罢,反正凑满了黄金五爰,也算有点良心。你们不该动手打人,这是违法的。养生,把抚恤金收好!”
成虎摸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对叔山冉说:“叔山国老,今天不是您老出现,我还不被他们打死?真是一群无赖!”说完拉着叔山冉:“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他们来到树丛边。成虎对叔山冉说:“国老,我知道你和养叔是结拜兄弟。养叔的死,敝人是有责任的,我也悔之晚矣!”叔山冉厉声:“你还知道自己有责任?”
成虎:“那都是大王记恨,敝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国老谅之!”说完拱手一揖。
叔山冉:“那找我有何事?”
成虎:“国老,你不见养家子弟是一代不如一代,个个贪婪无餍,胸无大志。养府这么好的一座院落恐是保不住了,不如,售与我如何?”
叔山冉大怒:“原来害死养叔,就是为了霸占这座养府!”
成虎连连摆手:“不不不!如若以前有此种想法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今天才是第一次进养府。”
叔山冉大声拒绝:“不行!”
成虎:“养府乃庄王所赠,大王知道后辈无能,收回该府尤为不可,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与我。我出二十爰金,不,四十爰金如何?”
叔山冉:“不行!”
成虎:“听说养馆也是养府别院,我可以全部买下,但房契仍归武馆如何?”
叔山冉叹了一口气:“唉,养府之事,我也管不了。你走吧!”
成虎摇摇头,无奈的同随从朝院外走去。
叔山冉来到大堂,只见养生把一块郢爰金版分给了在堂的族兄弟,然后说:“这一块郢爰金版我带回老家度日去了。”
叔山冉对养生说:“养生,你怎把你父的抚恤金分给他人呢?”
养生:“都是自家的叔伯兄弟,分送一些我也心安,反正我要回乡去了,这许多金子我也用不着,分了好。”
叔山冉用手点点养氏子弟,说:“养奎、养毕、你们啊......”
族弟养毕问:“养生,你走后,家祖留下来的养府咋办?”
养奎:“卖了它!”养生:“房契不在我手中,我也不知咋处理。”
养奎:“那在谁手里呢?”说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不是摆手就是摇头。
叔山冉此时开口:“你们都不要互相猜测了。养叔走时给我留下一个铁匣子,估计是房契和遗嘱,现在你们养氏后人都在,我可以取来一看,到底作何处理,养叔自有交代。来人!“
一个仆人进来,叔山冉:”快去武馆唤盖增过来!”
仆人转身出了大堂。叔山冉也走进了厢房,一会儿他拿来一个铁匣子放在案桌上。这时,盖增走进大堂。
叔山冉对盖增、张干说:“养叔留下一个匣子,你两来做个见证。我今天要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它。”说完,朝养叔牌位拜了拜,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匣子,里面有一张羊皮房契,上面盖有楚庄王大印。还有两枚竹简。他看了看,对盖增说:“你来念一下遗嘱!”
盖增拿起竹简念道:“吾死,养府售卖,所得款项交国库,用作建造大船,强楚水师。养由基立嘱,周景王八年九月辛已日。”
叔山冉:“诸位养氏弟子听清楚了吗?养府要卖,但不是给你们分的,是作为建造大船之用!”说完,锁上铁匣子,拿起铁匣子说:“铁匣子我仍然放在原处,如若谁动了它,我打烂他的头!”
大家垂头丧气地看着叔山冉走进了厢房。
小祠堂,堂中一隅,贾玉娥坐在织布机前穿梭推纱。这时,院门吱呀被推开。正在菜地用土箕摘菜的贾获,见一辆马车进到院中,起身迎了上去。他见是公子胜,拱手道:“公子胜大驾光临,失迎失迎!”
公子胜还礼道:“贾大夫,打扰打扰!”
贾获:“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