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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一节《潮神》——全景伍子胥

16天前 作者: 老曾同志

小祠堂厢房内。

贾玉娥跪坐在案几前,拿着竹圈正在绣着一对鸳鸯。这时听到堂屋外有说话声,赶紧把竹圈塞进枕头下,然后掀开门帘,见是伍奢提着一袋粮食与父亲进来,喊了一声:“伍大叔,您来啦!”赶忙接过粮食,提到堂壁后面的米缸倒了下去。她来到灶间,从水缸舀了几瓢水倒入锅中,盖好盖。又用吹火筒吹着了火苗,添了几根柴,拉动风箱,火呼啦窜了起来,一会儿水就烧开了。她用陶壶盛满开水,然后提着陶壶来到堂屋。

跪坐在案几前的伍奢指着陶碗说:“玉娥,不用沏茶,你父亲已经倒了凉开水。”

贾获:“要不换了?”

伍奢:“不用。玉娥,你也坐下来听听!”

贾获:“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陈国发生了这么大的火灾。”

伍奢:“是啊,火势凶猛,连烧三天,烧去城中房屋二百余间,几乎宛丘已成废墟,烧死烧伤多人。老百姓既无吃的,又无住的,一片哀鸿。好在陈县县尹穿封戍亲赴郢都,从楚国紧急调去一百车粮食物品,以解灾民之困!”

贾玉娥担忧的:“哥哥一家,不知近况如何?”

贾获:“他们一家不在宛丘,应该没事。可怜陈国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本已亡国,现如今却要亡人了。哀哉,悲乎!”

伍奢:“贾兄,勿要如此悲观。我听说郑国天文学者裨灶,就这次陈国大火说了这样的话:‘五年以后,陈国将再次受封复国,到五十二年以后才会完全灭亡。’而少正大夫子产问裨灶是什么缘故,裨灶回答说:‘陈国属于水,火是水的妃子,而楚国管理水。如今火星出现,因而陈国发生火灾,这也是驱逐楚国而建立陈国的前兆。阴阳五行用五来相配,所以说五年。当岁星环绕鹑火五次时,陈国就会最终灭亡,这时楚国就可全部占领陈地,这是天道循环的结果,所以说只有五十二年的存在。”

贾获:“上次令郎子胥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要等到齐国的陈氏掌权后,陈国才会最终灭亡,具体的时间没有这样详细。天道变幻,人所不能及也!我也活不到五十二年,随它去吧!”

伍奢:“这样想才能泰然处之!”

贾获:“是啊,复国之事我也不去想它。只是老夫忧愁是小女芳龄二八,尚未许配人家。而我等又流落楚国,举目无亲,如能随便找一户人家娶了她,我才能真正泰然处之!”

伍奢:“玉娥朴实美貌,又勤快又能干,又有孝心,谁家娶了她都是福气满满。”

贾获:“我们是亡国之人,低人三分。谁能娶了她,我要高烧三炷香,以祭苍天对我贾氏泽深恩重!”

伍奢:“你看子胥如何?”

贾获:“子胥?”

伍奢:“对,子胥!你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匠,可他的造诣...这么说吧,放眼当今春秋末期,试问天下谁能与之比肩?”贾获瞪大眼睛,疑惑地:“天下……”

伍奢:“对,天下!他文有经天纬地、安邦定国之才,武有扛鼎拔山、万夫不当之勇。他不愿意做官,更不愿意出人头地,特别是没有遇到明君之前,宁可淡泊名利,籍籍无名。他就是这样一个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之人。”

贾获愕然失色,不知所措。而贾玉娥越听耳根越红,直至深深地埋下了头。

伍奢接着说:“在这里我不是夸海口,知子莫如父,他终将成为我伍氏的一代名人!”

贾获:“像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我家玉娥安能般配得上?算了吧,找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凑合过一辈子就行了。”

贾玉娥听到父亲如此说来,不满的喊了一声:“爹——”

贾获:“如此不平凡的人,让人高山仰止,近乎圣人。圣人,你懂吗?”

伍奢:“也不要说的那么玄乎!他只不过比常人更用功更好学,才智更敏捷罢了。”

贾获连连摆手:“不不不!经天纬地不算圣人,安邦定国也不算圣人,扛鼎拔山更不能算圣人。知行完备、至善之人,德才全尽谓之圣人。我观子胥,如若干成一两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或在一国,或在一地,彻底颠覆领主阶级的黑暗统治,把奴隶解放出来,成为真正自由身的农民,稳固初始阶段封建制度的推进。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国泰民安,中兴霸业。这样,人人称颂,万人敬仰,则离圣人不远矣!”

伍奢:“贾兄,你也别扯得太远了!子胥确实很优秀,而玉娥贤惠聪颖,俩人如能结成伴侣,真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新人!”

贾获:“连尹奢说得如此真诚,我岂有不同意之理?我担心的是像我们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条件,左尹大人他能同意吗?”

伍奢:“贾兄顾虑也不无道理。我父亲一向看重子胥,把他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子胥身上,不征得他的同意,任何事情都办不成,我会尽力说服他!”

贾获:“那就等待连尹奢带来好消息!”

伍府大厅。

伍奢对父亲伍举说:“父亲,贾获的女儿真的很好,贤惠孝顺又能干,家里几分地种满了蔬菜瓜果,还会纺纱织布,缝衣衲鞋,家里所有的粗活都是她一人来干,而且识文断字,是一个能撑起家庭大家闺秀。如果子胥娶了她,定是一个贤内助,对子胥今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伍举:“可她的家庭……”

正在这时,丫鬟从厢房奔出来说:“太老爷,不好啦,太奶奶又在叫腹痛,你快进去吧!”伍举赶紧进了厢房。

小祠堂厢房内。

贾玉娥看着案几上绣好的鸳鸯戏水手帕。她摇摇头,把手帕一揉往榻上一扔。然后从木箱上取下一匹红色的粗布,摊在榻上,用手掐着测量长度,完后,用剪刀剪了一小口,双手一扯,扯下一块大的红布。她把红布披在了身上,看了看拖及地上红布,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夜深,一轮皓月在天上挂着。

月光洒在小祠堂的窗户上。窗内一盏油灯燃着火苗,灯影下,贾玉娥正在缝制一件大红披袍。她捏起最后一针,咬断线,把针线缠在线板上,然后把披袍披在自己身上,系好绳结,兴奋地转了一圈,一个身披红袍的女侠形象在灯影下飒爽英姿……

院落门边,贾玉娥倚着门框朝大路期盼的张望着。

贾获站在堂屋门口,看见女儿焦急的等待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油灯如豆,贾玉娥专心致志钩着纱巾。箱旁的衣架上挂着三件披袍,一红两土黄,件件精致。

雄鸡报晓,东方渐亮。

贾玉娥强睁着朦胧的眼睛,放下了纱巾,然后走到堂屋外,来到井边,汲上水,担起水桶朝堂壁后灶间走去……

残阳西垂,天将昏暗。

贾玉娥端来一个瓦钵放在案几上,然后对贾获说:“父亲,我酿的米酒已经出酒了,你是不是来一碗?”

贾获:“好,来一碗,解解暑。”

贾玉娥用勺斟了一碗酒给父亲,然后跪坐下来痴痴看着贾获,目光显得呆滞。贾获呷了一口酒后说:“甜,还真甜!”

贾玉娥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在楞愣走神。贾获大声唤道:“玉娥!”

贾玉娥猛然一惊:“啊!”

贾获:“你别整天心神不定!我看伍家不会来提亲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定是伍家人不同意。玉娥啊,你也别指望了,人家子胥条件那么好,怎会看上我们一个亡国之人?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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