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濯看一眼表,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开门见山地问:“妞妞,关山月联系你了吗?”
对面嘟囔了两句,听不清说什么,过了一会才又凑过来说话,还是迷迷糊糊的:“她不跟你在一起吗,大早上的联系我干什么?”
邵子濯没耐心哄懒鬼:“关山月合作伙伴的电话发一个给我。”
“汪溪啊?哦,好。”挂断电话,妞妞发过来个号码,再没音讯。
邵子濯按电话打过去:“您好,我是邵子濯,请问关山月在吗?”
汪溪迟疑片刻,看向来自关山月的定时讯息,讯息上写得很清楚“汪溪,抱歉,最近遇上了一些事,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不用找我,过段时间我就会过来。只是公司可能需要你来暂时接管,公司的事情按我们之前的规划完成即可,一些战略安排都在电脑中,密码是原先那个,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通过我的新邮箱联系我,分红打到新卡上即可,工资不再支取,抱歉,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同你阐明一切。仅有你知道联系我的方式,请千万保密,若有他人来询问,请务必不要透露,再次感谢。”
在收到短信的时候,汪溪即刻给关山月回来电话,就已经显示是空号了,她不死心地去微信上找,又显示好友被删除,她翻了所有的工作群,才发现关山月全都退了,能联系上关山月的,现在只有这个邮箱了。
汪溪联系下之前的所见,再加上邵子濯这个电话,她福至心灵,即刻查了元望舒的行程,果不其然,元望舒回国了,几日后上演退役舞剧。
汪溪经历过的豪门秘辛太多,她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其中缘由。汪溪对关山月带着疑问的不赞成全然转变成理解和心疼,对邵子濯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邵总,不知道您做了什么,我们的经理不见了,您能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邵子濯吃惊地一瞬,心猛然下坠,她就算不在乎自己这个人,但也不可能不在乎她的事业啊,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吗?
邵子濯焦急万分,可又不敢跟汪溪这唯一可能联系上关山月的人呛声:“汪总,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她就不见了,我现在联系不上她,如果她今天去上班,能不能麻烦您通知我一声,我过来找她。”
汪溪冷笑:“邵总,我现在也无法联系上她,她今天也没有来上班,我认为你需要对此负全责。”
邵子濯从未如此低声下气:“我会负责,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联系上她。”
汪溪又有电话进来,她很忙,并不想跟邵子濯这个罪魁祸首多说什么:“邵总,让她自己冷静些日子吧,她是独立的个体,并不应该是任何人的替身,也无法代替任何人存在,既然正主归来了,那邵总也麻烦你允许她退出。”
电话被挂断,邵子濯无言以对,胸口烦闷无比,只能拨通刘特助的电话:“小刘,去查关山月的航班和动车信息,再查一下她的新手机号。”
生那么大的气,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
邵子濯无奈垂头,开始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该去见郁炀,也不该把关山月一个人丢下,最不应该的,是一开始让关山月当元望舒替身。
一开始就错了。
再后来,阴差阳错。
郁炀的出现,元望舒回国,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莫名其妙地横亘在他们面前,他们用理解和坦诚铸就的桥梁,在顷刻间就被年少时的往事压垮。
至此,邵子濯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郁炀,也不是元望舒,是他们不够信任彼此,他怀揣着犹疑靠近,而后被关山月的某刻的坦诚安抚,但怀疑的种子仍在心底,尤其在见到郁炀的那一刻,被无法见光的阴暗嫉妒浇灌滋养,他任性地任由它疯长,甚至忽视了关山月本身的想法。那她呢?她也是一样吗。
对她,邵子濯从未胜券在握,他确实没有那么懂她,所以才会在郁炀挑破的瞬间恼羞成怒。
邵子濯喃喃自语:“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偌大的房间空荡得只剩风声,他无措地仰躺在沙发上,身旁的电话突然响起,邵子濯捂住耳朵,不愿理睬,可电话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半分不停地响。
邵子濯接起电话,妞妞音色仿佛哭过,着急地跟他说:“子濯哥,山月姐姐怎么了,她给我发了一个定时短信,我刚睡醒,才发现。”
邵子濯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坐直:“她说什么了?”
妞妞吸吸鼻子:“短信上面写‘妞妞,希望你幸福,永远爱你想爱的人,不需要找个相似人的代替,也不需要被人当做替身,我或许是没有那个福气,但是你,你一定要幸福。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勿念,后会有期。’子濯哥,你们怎么了?”
不需要找个相似人的代替,也不需要被人当做替身?邵子濯猛然反应过来,当初他们剖白初遇,他说“扯平了”,是因为初遇双方别有用心,那手机上贴的那句“扯平了”,是指她是元望舒的替身和而他是郁炀的替身吗?
替身就替身吧,扯平了,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