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看到姐夫低下了头,有透明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只能用手拍了拍姐夫的肩膀。
“姐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现在你能干活儿,我姐姐和妞妞在家里都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如果有一天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那我姐和妞妞会过上啥样的日子?”
“我要是姐夫啊,我就借着这一次机会好好的试试家里人。
看看家里人到底是人是鬼?
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就是自已的亲人,可是最容易背刺的也是自已的亲人。”
“我一个同学他爹和你这个样子就一模一样,结果他爹出去办事儿的时候,路上出了事儿,掉进了山沟里。
结果摔成了个瘫子。”
“立刻他和自已的媳妇儿儿女被家里人扫地出门,平日里亲亲热热的兄弟对他那是毫不留情。
口口声声说对他疼爱的父母,到了关键时刻直接把他们一家子分出去,一分钱都没有给,结果他和他的妻儿流落街头。
哎呀,那个惨呀!听说只能靠到处要饭为生。”
“姐夫,你说要是有一天这事儿摊到你身上,你家里人会咋样做?”
张有才整个人腰背弯曲,头都快栽到地上去了。
张友才听了这话,像是眼前被劈开了迷雾,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知道母亲和哥哥弟弟们会不会这样对自已?
他要一个答案。
如果说今天伤透了他的心,那么他真的怀疑在自已看不见的背后到底母亲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两人到卫生所的时候,正好和张家老大和老三擦肩而过。张家老三头上已经抹了红药水儿,这会儿脸上活像是开了染坊。
张家老大胳膊已经上了,回去这会儿显然已经行动自如,看到江林的时候冷哼一声。
但是好歹这俩兄弟知道打不过江林。
主要这年头儿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显然江林的刀子结结实实的给他们上了一课。
两人快步离去,连跟自已兄弟打一声招呼都没有。
张友才看着离开的大哥和三弟眼神里有些恍惚。
大哥和三弟这是怨恨自已,刚才眼神里的怨恨,他不会看错。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自已的错,为什么大哥和三弟敢这样对待自已?
仿佛他们不是亲人一样,连一句问自已的话都没有。
明明知道自已的胳膊受了最重的伤。
张有才和江林进了卫生所,卫生所的新大夫是个20多岁的小年轻看到他们进来一脸的不耐烦。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非要让自已到这里来学习。
他已经申请了要调到县里去。
却没想到再有两天就要走,还能遇到村里这么多麻烦事儿。
看到张有才的伤口,小年轻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你这是被砍了一刀吧?
这伤口可是挺厉害的,多亏偏了三寸,不然的话砍到你的手筋上面这条胳膊就废了。好端端的打啥架呀?”
一边说一边开始处理伤口,
“你这个伤口起码得缝十来针。
我这里可没有麻药,你看看在我这里缝还是要不然你去县里医院缝?”
“缝吧,就在这里缝。”
张有才咬着牙。
他身上就两块钱,哪里敢去县里,连去县里的路费都不够。
年轻的实习医生听了这话竖起大拇指,
“行呀,你这有骨气!都赶上关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