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白云观主是这的常客,所以船舫酒楼的掌柜亲自出来迎接,并把他们请到了一间装饰豪华的雅间。这间屋子挨着外侧河面,推开窗户,伸手便能抚摸到河水。
白云观主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间屋子,别的人喜欢到三楼,从那儿俯视整个江面觉得更开阔,而我喜欢靠近江面,就好像飘荡在江水上似的。事实上我们是坐在江面上的,我们的脚都在江下,我们漂浮在江水之上,这种感觉可是别的房间没有的。”
杨仙茅频频点头,推开窗户一眼望出去,只见江面平整,江水缓缓流过。
他发现有一条鱼漂浮在靠近水面的地方,几乎都要露出江面来了。慢慢的顺水从窗前飘了过去,时不时尾巴还摆动一下,杨仙茅好奇的伸手去,装着要抓它的样子,可是那条鱼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依旧顺水而下。
杨仙茅的手便触碰到了它的脊背,它只是身体动了动,便游开了。
杨仙茅惊讶的望着它慢慢往下游去,心头着实诧异,这应该就是先前顾大嫂所说的那傻呆呆的鱼。
杨仙茅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怕引起更大的恐慌。
这时白云观主已经简单利索的点了几样精致的下酒菜,并让把一坛酒拿来倒在酒碗,说道:“来来,菜虽然没有上来,咱们也可以先喝它一碗提提神,压压惊。刚才着实把我吓坏了,——好端端的往上爬,哗啦一下抓着的铁链就脱落了,整个人就飞到了空中。我的娘啊,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吓成这个样子。”
彩云咯咯笑着说道:“你也真是的,算得上一方豪杰,超强武艺,居然还怕这个。”
白云观主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即便身有武功,忽然遇到这种事情也是着实要吓一大跳的。我不管了,先喝一碗压压惊。”
说罢,一仰脖将一大碗美酒灌倒了肚子里,其他人便都大笑着喝了。
也许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意,几个人都放开了喝,菜还没上来就已经连喝了好几大碗了。羽仙子在下酒菜终于端上来的时候,便已经醉倒在软榻上呼呼大睡。反正她是不吃饭的,酒量一般,醉的最快,其他人则高谈阔论,不仅议论刚才的事,也议论一些避祸村稀奇古怪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傍晚,天灰蒙蒙的,似乎还飘起了小雨。细细的雨点打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彩云也喝醉了,靠在椅子上打盹,白云观主则继续跟杨仙茅说着话,喝着酒。
她见杨仙茅不停的扭头望江面,她没有坐在江边,所以没有注意到那些跟傻了一样的鱼还以为杨仙茅是看风景,而江的对面就是南山充满诡异的地方。
白云观主指着南山说道:“那地方很是吓人,不过我听说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谁都可以进去,在南山能采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野果,很好看也很好吃。还能打到一些外面见不到的猎物,我曾经在街上见过有人挑着一种尾巴长长的野鸡在街上叫卖,那野鸡色彩非常鲜艳,比一般的野鸡漂亮得多,问了之后得知就是从南山打回来的。”
“那时我刚到白云观不久,没有心思四处闲晃,只是在白云观整日修行,回忆一些痛苦的往事。没过多久便听到香客们说南山出事了,进去的人都没出来,很快就再也没有人敢去南山了。因而南山也就成了恐怖的禁地,有些人害怕离开了这里,但大多数人选择留下。”
“因为他们觉得就算到外面去,外面的世界难道就比南山安全吗?南山还只限于南山,只要你不进入其中就不会受其祸害。在其他地方同样可以过的很滋润,同时有了南山这可怕的一座山,反倒使避祸村更加显得神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原因,使得官府从来没有派兵来征剿,我们仇家也不会找到这来。”
杨仙茅好奇的问道:“在那之前南山谁都可以去,而在你来了之后不久,南山就没人敢去了。因为去的人永远出不来。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有十年了吧,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持续大概一年,刚开始有人去遇到很多危险,比如蛇、猛兽。再后来去的人出来都是重伤,或者有的死了。而且遇到的可怕的事情越来越多,再接着进去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数十个人都死在那里面,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
说到这,他扭头望向杨仙茅问:“你天资聪慧,你能不能想明白为什么那里面如此可怕呢?”
杨仙茅沉吟片刻,说道:“这之前我只能说不知道,不过从今天发生的事我有一种感觉,南山似乎与今天的地裂有关系,会不会是地裂冒出来的气体对南山的动物植物造成了影响,才有那些可怕的事情,我不得而知。我是郎中,但我不是巫婆神算,我没办法卜算出这些可怕的事情发生的原因的,只能说说我的推测。”
“我也觉得今天地裂很古怪,但是好在地裂还没有直接形成南山那种可怕。但愿不要,否则我们的避祸村变成了死亡村,再也不会有人呆在这里了。”
两人边说边聊,一直到了深夜也都各自喝醉了。这船舫酒楼楼上就有客房,他们相互搀扶着到客房歇息。杨仙茅挨个把她们送进了屋关好了门,在送彩云的时候,彩云搂着杨仙茅的脖颈就是不放手,非要杨仙茅陪她一起。杨仙茅只好哄她,自己先去洗澡马上就来,她这才乖乖的上床,片刻便呼呼大睡。
杨仙茅关好门到了隔壁房间睡下,他虽然喝了也不少,可是这些酒却伤不了他。他如果需要,可以很快把这些酒全都逼出去,但他很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