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从进入慈宁宫起,太后就冷着一张脸,退散四下,连皇后都没让惊动,就叫了涉事的几个人,元雨霏受了惊皇帝就让她歇着去了。
明面上太后处理的是公主府遇刺事件,实际上处理的是元雨霏的阴私事。
太后为了皇家颜面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至于那名大胆的打着家人名义的采花贼落到这个地步,恐怕元扶歌也不能力挽狂澜了。
皇帝一行人刚进门,就见里面响起一阵尖利的女人叫声:“......不可能,雨霏就算一辈子不嫁,也不能嫁给我侄儿!?况我哥哥一生光明磊落,断不可能同意的。”
“光明磊落”?哼!元扶歌不得不佩服沈家人无耻的下限。
然后就听太后厉声道:“你侄儿叫人辱了雨霏,这桩丑事已经有许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怎么闹?难不成你想雨霏一辈子老死在宫中?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这么心狠?”
“可那是,长公主的婚事!”
“你当哀家不知道你们沈家的心思?”
“啊,可这...淮序毕竟与长公主结了亲啊?”
“你闭嘴,哀家自有考量。”
......
皇帝斜睨了眼旁边的沈淮序,沈淮序面上一红,连忙给前面的侍官使了眼色。
侍官立刻扯着嗓子通报:“陛下驾到!”
大殿里立马安静下来,皇帝一行人跨门槛,直进了梢间,只见贤妃一身绯红宫装,面色涨红,显然是刚才争执过的。
一行人见礼后什么话也没说坐在那里,等着太后发话。
元扶歌打量了一眼太后,一身湘暗红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角软软坠地,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坐在后位,雍容华贵,气质优雅。
太后年少气盛,失了儿子,全凭着一腔孤勇带着少帝登上皇位,垂帘听政扶持皇帝到现在。皇帝幼小失势,到今天少不了太后细心教养,自然唯母命是从。
而这位太后最会和稀泥,扮猪吃老虎,笼络权臣,将他们耍得团团转,为元家的江山卖命,又叫他们互相牵制,让这位皇帝坐稳江山,稳固自己的后位。
元扶歌打量了一眼太后,太后鬓边的白发好像又多了一些,许是这桩污糟事气的。不过这和她没什么关系了,戏台子都搭好了,现在就看他们怎么演了。
太后看了眼皇帝表示自己已经全都知道了,皇帝羞愧低头:“母后,是儿子不中用,没有保护好公主们,淮序也是.....”
太后挥挥手,截断他的话:“这件事不怪你,孩子们都大了,你也上了年纪了,也不能日日跟在孩子们身边;更何况皇帝是以仁爱治天下的,总不好将人赶尽杀绝的是。”
言外之意就是,沈淮序不能动,沈家得势,他们得给他们几分薄面,往后再慢慢算。
这话说的让皇帝面上一哂,只低头作揖不敢答话。
见太后为侄儿说话,贤妃哭道:“母后说的是,若不是瞧在陛下的面子上,谁会叫淮序做成这鬼技俩,害的我儿....”
“姑姑,我没有,我....”沈淮序皱眉上前辩驳。
太后打断了他的话:“哀家知道你没有,是皇帝冤枉了你!但是你有了长公主的婚事,又与五公主不清不楚,这山望着那山高,况你进了后宅见了雨霏的身子,纵使你姑母万般疼你,也不能目无王法啊?”
沈淮序垂首不甘心地跪下。
元扶歌急道:“皇祖母,可沈世子谋害公主....”
太后压下她急躁的手,道:“好孩子,苦了你了,刚立府就出了这档子事,只怕你急坏了。”
元扶歌想着刚才太后对贤妃说的那番话,又生一计。
与其得罪这位可利用的帮手,还不如成全了这对狗男女,何必蚍蜉撼树呢。
她抿唇,转而道:“不,皇祖母我不恼,也是世子想急了才这般的。若世子实在是喜欢,那孙儿便成全了这桩事情,好让咱们皇家安稳才是。”
安稳,这是太后现在最想做的事。太后见她识趣,一拍大腿,大喜道:“好,不愧是皇家的长公主,气量之大,真乃我元昭国之幸。”
皇帝叹了气,摇头道,“可这贼人,是见了朕的雨霏....”
太后笑容凝固,眼神犀利地盯着他:“闭嘴,这件事怎么能让人知道,你怎么做父亲的?”